觉得她们自己身体在忽上忽下,忽然之间就会腾地网上窜一下再重重地摔下来。因为车子的老旧,半个身子被摔的麻麻的。
方童依侧头看了眼程黎,语气抱怨地说:“你看,有福不享,偏要来这个鬼地方,我都快被颠死了。”
程黎没有回话,只是转头看着车外连绵的群山,一座一座,青色覆盖着山土,她想着电视里放过的有多少个孩子要翻过这样的山才能来上学,心里翻涌不断,好像那一幅幅画面就在自己眼前——薄薄的布鞋,灰突突的已经沾上了不少粘土,却仍然坚定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她忽然觉得面对着这样的生活,自己过去的哀伤算得上什么呢?他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办法保证,她却因为心底的怯懦一再地选择逃跑。
夕阳西下,方童依他们才刚到村子里,村长已经在村口等了很久,看见他们下车了就马上迎上去,“欢迎各位啊,一路上辛苦了,来来来,大家跟我走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村长带着编辑一群人往村里走。
程黎边走边看,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棕黄色的泥土墙面,斑驳低矮,仿佛一场暴雨就可以将它们冲垮。不多时,便走到村长家——一个带着院子的平房,外墙上挂着一串串打算,地上也铺着满满的玉米粒,黄灿灿的,特有的农家味道。
程黎他们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客厅已经收拾的格外整齐,几张掉了漆的八仙桌拼在一起,因为桌子的大小不一,拼在一起显得有些凌乱。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很多菜,程黎看了一眼,居然还有鸡和肉。想着他们这样来一次要吃掉村里人几个月的花销啊!
村长招呼着他们坐,方童依拉着程黎坐在下首,程黎的余光猛然瞄见里屋里几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这些肉对这样山区里的孩子来说都不啻于是极大的美味,或许几年才可以吃上一顿。
她扯了扯方童依的袖子,示意她转身看看,“我看到了,等会儿再说吧。”组长正和热情的村长聊着,这样的呃打断似乎不太礼貌。可是直到一顿饭吃完,她们都没有插/上机会说话,几个孩子也被母亲赶进屋里。
晚上,程黎和方童依躺在硬硬的床板上,两个瘦弱的女孩子似乎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蝴蝶骨贴着木板,像三角尖顶着平面,有点膈应。
“睡着没?”方童依看着黝黑的房顶,轻叹着气。
“没有,睡不着。”山村的夜里格外安静,只带着未知的虫鸣声和树叶在风中的窸窣声。
方童依摸索着起身,屈膝裹着被子侧头看着程黎,“那我们聊聊天吧,嗯你想聊什么都可以。”
“聊杨嘉宇也可以?”程黎睁开眼看着黑暗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方童依动了一□子,床板发出“吱呀”一声,“你空窗期就开始关心我了?可惜,我现在也是空窗期,他只是我的ex而已,讲完了,睡觉!明天早上还要采访呢!”她卷着被子躺了下来,背对着程黎,呼吸声有些闷闷的,忽的她又转过身来,“程黎,我们都要学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对不?”
程黎抿了一下嘴,闭上了眼睛,“对!”清软的声音仿若空灵的画卷,在寂静的夜里绵长而深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鸡鸣声叫醒了他们,不能像在家里那么讲究的洗漱,一行人都只是洗了个脸刷了牙就开始一天有些冗长的工作。程黎一直跟着方童依,直接去了村上所谓的小学,学校只是几间平房连在一块,连操场都是黄土地,中央竖着一根杆子,褪了色的旗帜只是随着风偶尔的飘一下,教室里传来了一阵阵孩童的读书声,稚嫩干净。
“我们这儿一年级到四年级一个班,五六年级一个班老师也就这么两个,语文一个,数学一个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愿意来这儿”领路人的声音有些无奈,敲得程黎的心酸酸的。
所以当她站在那破旧的甚至无法称之为讲台的桌子前,看着台下那一双双澄澈而又充满渴望的双眼的时候,她忽然生出了满满的力量,从心底冒出来的坚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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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郗铭正在办公室里研究着和Laely的最新谈判,美国之行并不顺利,双方没有签订合约,项目还需要进一步谈判。
他摘下眼镜,闭着眼睛,大拇指和食指揉捏着眉心。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那特设的铃声让他觉得惊慌。
“她出什么事了?”
“不是,程小姐没事,只是程小姐离开了J市,去了海村山山区,好像是跟着方小姐去的,但是方小姐回来了,程小姐留在那边教书了。”电话那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