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村长说了他们可能去了村外镇上的小旅馆,这边也指不定还有人盯着呢。喏,快吃吧,你肯定饿了。”
“谢谢你。”程黎机械地跺了跺脚,机械地接过饭碗,机械地吃着已经冷却的饭菜。
李老师摇了摇头,说:“你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有人来接你不,我看最好还是趁早走吧,那些狗仔太狠了。”
“嗯,打了,估计明天就能来了。”她还是一勺一勺地挖着碗里的饭,一勺一勺地吞到肚子里,有些冷有些硬,嚼了几口咽进胃里还是很不舒服,“李老师,你快回去吧,都很晚了,谢谢你给我送饭。”
李老师看着那个有些僵硬落寞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人,还是真繁琐的动物啊!
**
黑色的宾利车在街道上飞速行驶,那个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人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副驾驶的位置上散乱着一叠厚厚的报纸,全部都是今天最新的娱乐报纸。
车子急刹在一幢白楼的前面,打开车门,郗铭抓起手边的报纸就往里跑,带起了一阵风,冷飕飕的,在艳阳高照的夏日里。
大门被狠狠地推开,带着郗铭全身的怒火,他看见那个女人安然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英国顶级的红茶,听着高雅的歌剧,较好的面容下面却藏着一颗乌黑的心。
“我说过了,我会娶沈斯怡,一定会娶,你非要撕破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层关系是不是?你非要去动她是不是?”他将那叠报纸一股脑地全部扔到茶几上,一桌子的首版上都是程黎的消息,锒铛入狱、情妇小三、支教老师
一双美眸平静地扫过,抬眼看着郗铭早已赤红的双眼,“我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诚意吗?行,今天娶还是明天,我马上打电话去登记。”铺天盖地的消息早已经将他的心撕扯的生疼。一次又一次,他亲手将她推入地狱。连最后的守护都做不到。
“我要你启动恩培这个项目。”欧明枫轻而易举地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目的,口气轻松地就像在谈论天气一般,云淡风轻。
郗铭的手握紧拳头,骨关节突出的像是尖锐的石头,“不行!”
“看!你还是没有诚意,你就这么在意这个项目?她都已经出来了,只是进去了一段时间而已,你内疚成这样?”欧明枫端起那带着繁花的骨瓷杯,金色的描线在杯口上,带着夺目的光芒,剔透的骨瓷,昭示着能拥有它的人的身份尊贵。
那双血红的双眼终于流下了泪水,惨白的脸庞上,清晰的两条水渍,万分疼痛的伤痕,他看着面前将他逼至绝路的母亲,“就是不可以,不行吗,给我留一点东西,最后的一点,都不行吗?就是因为你们过去的恩怨,所以我也要牵连在内,你为什么不去找郗国成,当初要你的人是他,为什么在他昏迷的时候你不拔了氧气管,干脆闷死这个男人,这样你不是活的更痛快,守着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高兴吗?然后你现在也想让沈斯怡成为第二个你而已,是吗?”
那华贵的骨瓷杯就这么朝着他砸过来,郗铭的肩膀轻微地后退了一下,“咚”的一声,杯子落下地毯上,没有碎,却是脏了杯子原本的贵气。
“那是你父亲!”欧明枫的脸在郗铭泪光闪闪的眼里有点扭曲,但是那怒意满满的声音还是充斥在整个厅堂。
“呵!我的父亲母亲?”他笑着,伴着泪水,“你们真好,为你们的郗家培养着一个又一个傀儡。”郗铭冲出了白楼,开着车子直接往机场赶。
到了机场他再一次赶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订一张可以到她身边的机票,他拿着电话,吼着,“到机场来,马上!立刻!”
所以当他坐在经济舱的时候,郗铭甚至觉得庆幸,原来自己还是可以尽可能快的赶到她的身边。
飞机缓缓地在跑道上做着最后的滑行,郗铭紧捏着安全带,心里默念: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的小宝儿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围着问一些恐怖的问题,他的小宝儿会不会流眼泪,会不会害怕地忘记了还击。
可是当郗铭火急火燎地赶到海村山的时候,那里的村民告诉他的只是:
程老师啊?程老师走啦,上午走的,有人来接走的。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走,等着被那群人吃掉啊!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路都走不好,还多亏了小李老师冲过去拉走了她,我说你们城里的记者真是的,出了什么事都喜欢这么来啊?
他的嘴唇干裂的一块一块,皮都微微地卷了起来,一张口却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望向那个自己走过多遍的校门口,好像就顺着老人的描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