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因为那几个字黯淡了下去,原来自己在最亲的人眼里活的都是一个笑话,一个不屑于让他人看见的笑话,“对不起”
“小黎,妈妈刚才你不要放在心上,咱们好好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谁也不见,依依也说了新闻开始压下去了,你不要担心。”程妈看着女儿满脸的愧疚,心疼万分。
程黎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窗外阳光里那辆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车子。心说:平白无故,这样的新闻谁能这么快压下去呢!
程妈无奈,叹着气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程黎拿出手机,拨着自己原以为已经忘记却烂熟于心的号码,几乎没有听到电话的等待声,对方就接了起来。
“喂?”带着不可置信的欣喜的声音,隐隐颤抖。
程黎走到沙发边坐下,细声说:“你,上来吧。我有话对你说。”她说完就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快步上楼的声音,很大的步子,很急切的步子,可是在程黎的耳朵里早已过了少女青葱岁月的甜蜜和焦急。
郗铭到程黎家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门已经透开了一条缝,他轻轻地推开了,看见玄关处一双男式拖鞋整齐的摆在那里,对着他的方向,他换了鞋走进去,和第一次站在门口看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家,整洁明朗。
程黎坐在那里,看着站在自己对立面带着些局促的男人,缓缓开口,“谢谢。”她没有说谢什么,他也想得到她在谢什么。
“不用,这次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你放心”郗铭说话很急切,好像一股脑儿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和她说清楚。好希望他们之间的隔阂可以在这所有的道歉和原谅里消失殆尽,但这终究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我替那些孩子们谢谢你,新的校舍、图书馆,他们很需要。”
客套的语气让郗铭的心里随着奔跑上来的温度凉了一大半,他想走过去却不知道应该先迈出哪只脚才好,他甚至想立刻逃跑,带着所有的失落,“我”
“你不要藏着恩培这个项目不用了,既然Ming…Bio需要,你就拿出来,它是你的心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程黎很镇定,可是紧摁着膝盖的手指依然泄露了她的无措。
郗铭微垂着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他走近几步,对着程黎清浅的眸光说:“我妈还是谁联系你了?”
程黎点点头,“嗯,我回来的第二天电话就来了,说你”她哂笑了一下,“说你为了我不肯用恩培这个项目救自己公司,你爸爸因此进了医院,说我的存在就是你的灾难”
“不是,小哦,程黎,不是,你的存在不是我的灾难,从来都不是,相反,好像我的出现才是你人生的灾难,我总是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郗铭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无限的歉意。
“郗铭,我不怪你了。”程黎呼了一口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对着他说,“去了海村山,我才知道自己的过去真的有些可笑,那里的孩子能上学已是奢侈,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自己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我们之间太累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散了,对吗?把过去的一切都抹掉,好的,不好的,快乐的,痛苦的,所有的所有你都不要了,对吗?”郗铭觉得眼眶很酸很酸,酸的已经没有办法承受心里的那些苦涩。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不说话,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终于,程黎一声叹息,“我不想要了,八年了,好长好长,我也守得很累了,要不起了。况且你不是要结婚了,我要不要有什么意义,沈斯怡说的很对,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进入你们的世界,本来就是妄想!”
“你在意我结婚?”郗铭像是扑捉到了希望的星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都无所谓,你结婚,和谁结婚是你的自由,我干涉不了,我只是想对你说不要捏着恩培不放了,这改变不了什么。”程黎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擦身而过的瞬间郗铭拽住了,“你说的都是心里的话?”
“我和依依要去美国了。”她甩开郗铭的手,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郗铭没有回头,听着那一声“嘭”,像一把长刀阔斧,将他的心很劈成两瓣,终结了他,了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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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的郗铭拿着那份合同去了医院,郗国成看着他,未置一词,只是随意地翻了两页就将它丢在了一边,“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你早已成年,事事都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欧明枫则是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么做是对的,郗家的孩子就应该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