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敏并不见怪,挑了挑眉,瞅了一眼急怒跳脚的佟蕾,其身后是一脸看好戏的七叔佟耀竣,坐在椅子上的安娜,面色沉了沉,忽然伸手牵住了佟庭烽,佟庭烽低头看了一眼,由她牵着;何菊华缓缓站了起来,瞟了自己的儿子平静的脸孔,说:
“谨之,小安脚崴了,你抱她回二号园去。我有话要和宁小姐说谈说谈”
佟庭烽眉目淡淡,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又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等咽下之后,解了嘴里干渴,才淡淡说道:
“妈,您这是想说什么,我不能听的要说在这里说,背着我说,多没意思”
这话等于间接回拒了佟夫人的要求,安娜的脸微微的白了一下。
“女人的话题,你最好别参和再说,你也没必要再理会,吃一堑,就得长一智。在同一件事上,你想摔两次跟斗吗?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你也最好也能用一下你的理智。”
何菊华也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运动服,站起,走了过去。那种气势,很不友善,透着浓浓的敌意。
之前,为了儿子的喜好,她可以不计较这个女人曾为别人生过孩子,而且,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只要那一会儿,她可以选择谨之,抛开过去一切,她会全心接纳,可结果呢,她选择的是旧爱。谨之黯然退出后,这些天,心情一直郁结难欢,现在好不容易过去了,她倒好,又跑来了,这是想把谨之折腾到什么时候?
“佟家和霍家有深仇大恨,佟园不招待霍家人,耀竣,打电话把保安给我叫进来,以后,这个女人,谁也不许放进来,谁敢放,谁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何菊华寒着一张雅致的脸蛋,下令,语气沉静有力,女主人的架势十足。
佟耀竣没接话,放下手上的杯子,只摸了摸鼻子,显得为难。
佟庭烽眸子转了一下,听得很不是滋味:
“妈”
才开口,就被喝断。
“别叫我,好马不吃回头草。佟家男人别这么没志气。天下女人多的是,不缺她一个,你佟谨之想要女人,放出一句话去,排着队的会有人来让你挑,谁不想冠上佟姓,谁不想成为佟太太。给脸不要脸的德性,配不起我们佟家,意志不坚定的女人,就别想进我们佟家,佟家要的是一个肯一心一意爱护自己的丈夫,愿为丈夫付出一切的贤良女子”
一句一句,一点也不留情面。
爱之深,而责之切。
这个道理,宁敏自然是懂的,佟庭烽这个人,无论是在何菊华眼里,还是在佟漾心里,都是宝贝疙瘩,是她们的心头肉,谁敢折辱她们的心头肉,就是折辱她们。
“妈”
“闭嘴。这
tang事,我作主。你,马上给我回房去。没我允许,不准出来,你要是敢管,我就跟你急。今天,我就非把她赶出去了不可!”
何菊华连带着把儿子也训了,脸,乌沉沉的,露着前所未有的凶骇。
此时,她完全把佟庭烽当作了没有识辨能力的孩子,而忽略了这个儿子,已经三十一岁,能力强大到无人可及。
这大约就是每个母亲的天性:在儿子受到伤害时,本能的给予保护。想为儿子的人生幸福把关。哪怕这儿子不是亲生的,但母子之情,完全不含水份,是货真价实的。
一直静默的佟耀竣跟着站了起来,打着圆场陪笑说:
“大嫂,您瞧,人是柏叔带过来,可见是见过老爷子的”
“那就怎样?她要进我佟家,也该惦一惦自己的斤量,看看自己配不配?丑话我还没说呢你们一个个帮什么腔”
何菊华又厉声喝叱了一句。
佟耀竣只好闭嘴,只静静的瞅着。
宁敏没有顶嘴,或是反驳,现在的她,无论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是错的。因为佟夫人看她早已不顺眼。陈见不是用解释可以一下子消融掉的。
佟庭烽则再度皱起眉。
他放下了手上的瓶子,没再和母亲起正面冲突,转而看向静立不语、脸色一点一点发白起来的女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呢风衣,里面是一件浅色的毛衣,围巾勾在脖子上,松松垮垮的,底下是一条靴裤配黑靴,一头长发,扎成马尾,双手紧紧担着拳头。一向能言善辩的她,这一刻,哑口无言。
“你这是来干什么的?”
他不动声色的盯着,面色平静,那模样,就好像她与他素未平生,是陌生人,语气淡寡,疏离。
宁敏见他终于搭理自己了,鼻子赫然一酸,深深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