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名份这样一个人,我竟养大了她的儿子”
阮一瑕讥讽的一笑,脸上痛楚,令霍启航不忍观之。
这个女人不是他母亲,但胜是母亲。
三十二年时间所培养起来的感情,不渗半分虚情假意,哪怕她曾逼迫过自己,哪怕她对自己一直严厉。这些都是因为
她在乎这个家,在乎那个从来没有爱过他的男人,她用自己的双手精心经营着霍家。在这一点上,她做的一点也没有错。
她唯一做错的是:她爱上了一个名叫霍长安的男人,并且为了这个男人,走进霍家,并且无怨无悔的将这段可悲的婚姻维系到了今时今日。
“妈”
霍启航低低叫了一句。
季如夕摆了摆手:
“别再叫了,我拜托别再说了!”
她在“拜托”两字上用了重音。
步履踉跄往外去!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以长媳的身份来叩拜霍家的祖宗,以后,她将是一个陌路人。
季如夕走了出去。
阮一瑕喊她,她不应。
霍启航看到祖母气的脸都黑了:这位老太太一生手持权杖,事到如今,还有谁愿意来听她号发司令。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见。
老太太受不得刺激,拄着拐杖坐颤微微的坐到边上一张雕花扶失椅上,直喘气,气怒交加,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启航,奶奶这是做错了吗?”
祠堂内就剩下他们祖孙儿,阮一瑕忽站起,跪倒了蒲团上,双手合什,声音显得无比苍凉的问:
“霍家不能垮!不能垮啊”
霍启航沉默了一下,看着祖父的照片在那个角落里摆着,西装革履,神采熠熠,被誉为霍家的传奇人物,曾有过一个让人艳羡的家庭。可事实上呢,这个家,虚伪而可笑。
“奶奶,你爱爷爷吗?”
他静静立了一会儿,问。
这个问题藏在他心里已有多时,今天,他不得不问。
阮一瑕一下沉默,跪的笔直。
“当年,您怀揣着怎样一个目的,嫁给了爷爷?”
阮一瑕的唇颤了颤。
“我想不透,您要是爱爷爷的,为什么你和别人生下了二叔?
“哪一个男人能容忍得了戴这样一个绿茵茵的帽子?
“之后爷爷又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三叔。
“你们在婚姻当中背叛了彼此,然后,你们一起很有默契的把这肮脏的过去粉饰太平。
“这些年来,我看到的爷爷和奶奶,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难道这些恩爱全都是伪装的吗?”
阮一瑕呆呆的,答不上来。
“奶奶,您的想法总是复杂的。因为您本身就是复杂的。
“您有没有想过您有时可能把别人也复杂化了,所以就生了多疑之心。
“最后,您因为多疑,而拆散那段姻缘,让爸怨了您这么多年。
“奶奶,我只想说一句话:不是每个人的心都是复杂的。”
霍启航转身也走了出去。
对于长辈们之间这一段爱情纠葛,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能了解其中的奥秘。
他觉得奶奶是不会说的。
而关于亲生母亲钟缇,有没有背着父亲,做过那些挑拨的事,霍启航冷静想了一下,觉得不会。
如果钟缇是那样一个复杂的女人,这些年她活着,应该会对霍家展开报复才对。
可她没有。
只是换了一个身份,静静的活着。
可见她是一个单纯的人。
阮一瑕站了起来,独坐到了祠堂门口的扶手椅上,拄着拐杖的手,在止不住的发颤。
抬头,是一片片刻着名字的牌位,在霍家只有拥有功勋的男丁和媳妇才有机会在死后把牌位放到这里。让后人瞻仰他们的丰功伟绩。
这一片牌位当中,女人少的可怜。
她艰难的笑了笑,当年,她选择霍建国是为了什么?
她细细想,是为争一口气。
至于对
钟缇的封杀,以及不予接受,多疑是一种原因,利益才是最最重要的。她的儿子,必须拥有一个稳定的根基。联姻是必须走的捷径。
得失从来是相对的。
她无悔当初的做法。她只是做了当时她认为对的决定。
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