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支撑太久,在浮苏的沧海剑意之中败下阵来,且被困于水云之中不得出。水云之气仿若锁链,紧紧将那女修锁于半空之中,浮苏见她已经没有了挣扎之力,这才没形象地摊在一叶舟上大口喘气,一边喘气一边道:“前辈,您这是何苦来哉,您身上有伤,又何必跟晚辈一般见识。”
“为了一个李道宗,不但先父与先夫皆在陨仙山魂飞魄散,便连我那才不过九岁之龄的幼子,也尚不及多瞧瞧这莽莽沧海界便就此永绝轮回之路。他倒是死了干净,我心头之恨却始终难消,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正元冯音。”冯音吐出“正元冯音”四个字来时,如同四块石头从高空掷落在地,山谷中一片回音不绝于耳。
浮苏虽不怎么关心沧海界的是是非非,但冯音她却知道,沧海界赫赫有名的“猎魔人”。凡是玄冥魔修,若从不曾伤及无辜,那便也罢了,只要是手上有血腥气,冯音就必然见一个诛杀一个。冯音受伤,多半也是因为诛杀魔修所致:“冯前辈,我们不打了行吗?”
说着浮苏就将束缚住冯音的云水之气挥散,冯音自行驾着飞行法器,歪歪扭扭地在山腰处的空地上落下,好半天都没说话。
“我已如此,便是想杀你,也已无力施为。”冯音说完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手中的剑也同时松开,整个人便陷入一种等死的状态。她所剩下的时间本就已不多,经此一战,更是如烈火熬油所剩无多。
“流光,要这么算起来,冯前辈是道宗友人的遗孀噢。”浮苏问流光该怎么办,是不是还有得治。
流光摇头说:“没治,就是主人在世也无法救治,别琢磨了,你还不如问问她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你能做的也不过是代主人替她完成遗愿。”
于是浮苏又问冯音:“冯前辈,您可有什么未尽之思,若晚辈能代劳,必不推辞。”
冯音想了想道:“将死之人还有何未尽之思,若你心中觉得过意不去,将我葬于陨仙山既可,如此也算一家团聚。”
“前辈。”
“莫作小女儿家状,我这一世也可算快意恩仇,剑下斩得魔修无数,虽然不能与道宗一战,倒也算有仇报仇了。此身早已了无牵挂,如此离去反而清静。”冯音说着伸手取下左手上戴着的乾坤镯递给浮苏,浮苏不肯接,以为是要把东西给她,冯音笑着说:“你倒顶得住诱惑,几万年来攒下不少好东西,你就不动心。好罢,就算你当真不动心好了,这也不是给你的,请你代我送还宗门罢。”
“是,晚辈必定送达。”浮苏从不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主要没这福缘,捡了就算没砸死她,也能噎死她。
把乾坤镯给浮苏后,冯音便站起身来,仰面向着云天高声放歌:“茫茫大块洪炉里,何物不寒灰?古今多少,荒烟废垒不须更叹,花开花落,春去春来。 ”
至最后,冯音一直反复念着“茫茫大块洪炉里,何物不寒灰”,这十二个字对冯音大约分外有意义,直到她无力地气阖上眼时,嘴中都仍是“何物不寒灰”。但到浮苏以为冯音就这么仙去了时,冯音又睁开眼:“瞧着你还算趁眼,便与你说说,祝安安被困冥渊。”
说完不待浮苏问“祝安安是谁”,冯音一口浊气吐出,整个人已了无生机。浮苏又惊又疑,也不免有些愧疚,要是不打这一架,好歹也能多活些时日。按冯音的嘱托,浮苏便妥善将冯音安置在乾坤镯中一具玉石台子上,打算收起天虚幻境,这就去陨仙山。
待她收好天虚幻境,再去看流光,流光有些奇怪:“流光,你又怎么了?”
“浮苏,她说的是不是祝安安?”流光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浮苏只当又是个活了几万年的女修,便点头道:“是,怎么了,噢,对,这祝安安是什么人,怎么冯音临到仙去别的不说,却偏跟我说祝安安。”
流光又惊又惧地道:“是是主人的道侣。”
“不是说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浮苏也被吓了一跳,冯音说的可是“祝安安被困冥渊”,如果真是祝安安,浮苏立马就要揽上一个天大的麻烦——替道宗将心爱的道侣祝安安救出。
“冥渊若有魔修有意为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当年陨仙山的陨魂阵都是冥渊魔修布下。要真是他们捉去主人爱侣的魂魄,那可真是大大不妙,他们能捉主人爱侣的魂魄,必也能捉他人魂魄。然后,就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们捉这些强人的魂魄做什么,又为何几万年隐而不发。”流光只要稍稍想想,就觉得要真跟它说的一样,那冥渊为的就不是沧海界,也不是跟道宗之间的那点仇恨,而是有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