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苏暗叹,这才该是小光头应该有的神态举止:“景唤禅师,你可已全然清醒?”
景唤点头,却许久没有言语,只是呆着自己的手和身体,然后又看向浮苏:“浮苏师妹,我”
“不必纠结,沧海界不讲究谁得为谁守身如玉,景唤禅师只当这一切没发生过罢,如果你希望忘掉这一段的记忆,只要你放开识海,我可以替你抹去。禅师是佛子下世,这些污糟糟的记忆抹去了也好,也免得我在你心志未坚前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魔障。”浮苏也不太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她唯一知道的是,当她说完这番话时,心头既有几分苦涩,却更多的是一切分明的轻松。
“污糟糟”这个形容词让景唤眉头一皱,对他来说或许这几天的记忆很撼心神,但并不污糟。当这三个字从浮苏嘴里吐出来时,景唤下意识地便摇头,这记忆并不是污糟的,或有中魔修陷阱的愤怒,或有心神失守,但
“浮苏师妹,你我都已届元婴,若蒙浮苏师妹不弃,愿与师妹结为道侣,未知师妹意下如何。”景唤想,这样就不会让浮苏感觉到这是污糟的事了,若结为道侣,此乃人伦大道,自会是美好之事。
这下轮到浮苏皱眉看景唤,她看向景唤此时的眼神,清澈如许,唯有一丝歉疚令这双眼睛蒙上些许尘埃。她不喜欢这样,或者说,她并没有多么喜欢景唤,这就像那个比喻——我喜欢吃鸡蛋,不代表我喜欢那只下蛋的鸡。这么一想,浮苏唯一能做的就是捂着脑袋,深深地觉得自己堕落,她就是那志屈从于身体的典型。
“我非元阴未破之身,只当风露一场便罢,景唤禅师不必因此横亘于怀。”话音落下,浮苏就听到流光问她“如果是宸君呢,虽然是一个人,但你总爱分为两个,所以我问你如果是宸君呢,你会怎么样”。浮苏一怔,如果是宸君
她解开腰间系带时,想起的就是那个蹲在她腰间,替她系整理衣裳,结好系带的宸君。还有他修长十指挑动系带结成花结的情形,嗯,还有当时他将她搂在怀中说“谁人让你连痛快哭、欢乐笑都要强忍住,便斩了他”的声音,那一幕一幕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此时再回头去想,她脑海中甚至还有在庐山时,他一掌劈得她吐血,却在下一刻蹲下来替她穿上衣服,声音顿柔和下来的种种。是,她是很喜欢宸君,强大到令她心中顿生无上安全感,但她是不会点头答应。
“我在宸君眼里,如一颗尘沙,他偶流露的温柔,并不因我,而是因道宗。他看向我时,如同看沙漠里的一颗,只因与他故友有关,所以他便作停留。但是,流光,他看向我时的眼神,那般高山仰止,便蹲在我面前,我似也只能仰视着他。我知道,并非是他要如此,而仅仅是我的观感,可如果我一直这般去想,那只能是——齐大非偶,过尤不及,这句话我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一样通用。”浮苏很喜欢宸君在身边时的安全感,他温柔时,仿佛能给你全世界。但其实,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仿如永隔着一片星海。
流光难得地喟叹一声,浮苏说得对,整个星海的女修都仰慕着宸君时,却从来没有人在他身边作过停留。道宗登临沧海界时,宸君便已近登临上界的渡劫期大圆满境界,道宗离世后,不过数年宸君便临上界,数万年过去,宸君这般人,只怕早已不知到什么样的境界。
对浮办来说,宸君确实太过高山仰止,何况浮苏又最是擅长用一些有的没有的因由来作茧自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吧,强大到有一天,你并不需要仰望他时,就可以了。”
“和宸君一样强大!有几个人能?”浮苏自嘲一笑。
宸君在上界或者更高的界位怎么样流光不知道,但是在沧海界,确实没有几人能和宸君比肩。流光只得默默不语,连安慰都无从安慰起,它是真没想到还有想安慰浮苏的那天呐,看来它还是本性太过善良呀。
因浮苏坚持,景唤又有些无措,只得暂停这个话题。两人各自收拾一番,这才驾上云海返回乘云宗去。在路上,浮苏一直没开口,她情绪有些低落,景唤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分明知道浮苏低落,却无法用言语去宽慰她,景唤认为这是他的错。
流光则暗暗想,只怕某天景唤想起今天来,唯一的感觉就是咬牙切齿。分明推过他好几回,却在被他推一回后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不添堵嘛。但流光什么也没说,现在浮苏这倒霉的已经够不开心了,自己还是别再给添不痛快为好。
“流光,我这是不是就算是喜欢宸君了?”快到乘云宗时,浮苏才这么问出一句来。
“废话,你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