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的异端。
回到庐山,浮苏一步入大殿,在浮光渐淡的殿阁中,她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却并不打坐入定,而是支着下巴在那里胡思乱想。流光见状立刻断开神识,它大概能猜得出来浮苏要想些什么,无非就是宸君怎么怎么样,小光头怎么怎么样,肉怎么怎么样。
其实,流光还真是误会了,浮苏这回想的都是正经的:“如果不接受这宿命的结果就是我只剩下几百年可活,其实也不吃亏,几百年呐。在现代人再怎么接受宿命也就一百上下,左右都不亏,我才不要顺应这一切安排。再说,不管是魔修还是天道,他们凭什么操纵我,最好不要让我有得成大道的那一天,否则咳,算了,打也打不过。”
迅速认清事实后,浮苏心就安定下来,无非一死,有什么可惧怕的。再大不过魂飞魄散,这又有什么可畏惧,人终将要一死,自己弄死自己也比被魔修或天道折腾死要好。念头一落定,浮苏就开始认真修炼。能不死当然不死为好,难道还有谁真能活到腻味么。
数月后,就在她为自己突破元婴桎梏,神识脱于体窍而惊喜欢呼时。她听到了一个非常要命的消息。有个人连破两个境界,且再得上世传承,不用细琢磨了,这人就是景唤。破元婴、破出窍,如今已是化神境界,禅宗对境界的称呼自有一套,但沧海界以道门为盛,所以禅宗也沿用了这一套。
得到这消息,浮苏更觉得自己简直资质差到没治,喜悦也化作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不过。她又很快收拾起自己的种种情绪。继续修炼。出窍之后,她对“道”似有了更深的体悟。道门修法,“道”非天道之道。实是人间道,世间道,天地之间本来存在的万物之道。
顺应逆反、生老病死、忧思悲恐凡此种种,皆是人之选择,并非出自于天道安排。流光曾经说过,天道的存在只是平衡与制衡,并不对人的命运作出安排。
“等等,这样的话,我的宿命和天道也不相干呐。”浮苏傻傻地问出一句来。
“天道是不对人的命运作出安排,但意味着天道不能这么做。且如果你的出现本身就是天道所安排。天道理所当然会有所安排,这和天道不干涉人之选择这一点并不冲突。你可以不应命啊,天道不会强要你应,不过你得掂量清楚罢了。”流光现在补起刀来境界大涨。
“我当然不应,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流光,谁若安排我,我就拎着你去揍他,揍不揍得倒另说,但态度要鲜明。”浮苏说完转眼就犯愁:“不过眼下,还是先想想景唤那里怎么办吧,他昨日便发来传音符邀我前去一叙,被我拿借口给推托了。今天他又发来,我算看出来了,如果我不去,他肯定会天天发一枚传音符来骚扰我。”
对浮苏前后骤然相反的反应态度,流光已经习惯到木然:“干我什么事,我就是一剑灵,不是你说的情感专家。而且那些什么破专家抵个鬼用,他们的那些破说法,在宸君面前压根没用。而且,你们之间有所谓的情感么,压根没有,那还情感专家个鬼啊!且是见不到,要我能见到,一定吐口火把那些专家烧成渣。”
专家们,为不祸害你们,要能回现代,我肯定不带流光回。
“算了,我待会儿去一趟,这里是乘云宗,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我还有师傅师兄给撑腰呢。”说到师兄,浮苏默默地想起沉渊来,不是别的,她觉得找个人一起过去安全点。谁让沉渊离庐山最近,本着远亲不如近邻的原则,浮苏自然会想到沉渊头上去。
流光赶紧制止她:“如果不想沉渊将来被宸君一杖拍死的话,你就别替他作死了。”
于是浮苏只得一个人去赶赴“沙场”,景唤在客峰住着,浮苏过去时,他正在院子里的青石台上静坐凝思,远望去,青山碧树之间,小光头仿如在向世间万物垂首传法。山风徐来,将树叶吹得落下几枚来,在景唤身周拂过,更显得景唤是那样——诱惑人心。
“景唤禅师,不知你传音与我有何事?”按说以前景唤都直接到庐山来找她,怎么现在反而传信让她过来了。
却见景唤在青石台上望过来,双目如同这周围的青山碧树一般清绝无尘:“浮苏,我拿你如何是好。”
怎么语气有点不同,以前都叫“浮苏师妹”的,而且还显得稍稍有点小客气。怎么,境界一高,连客气都没用了么,大能真不招人喜欢:“何必如此麻烦,您放下,我消去,师傅说得对,世间事还有什么经得起放下与淡去的。您身为大能下世,想必很好放下的是吧。”
青石台上,景唤眉峰皱起,似为这世间万物的悲辛怀无限忧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