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接着道:“有一桩事。吾不曾与人说过。吾自出世以来,一直对自己的来路有所疑,至陨仙山一战前,才似有所了悟。”
浮苏真想跟道宗说。这个她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是别跟她说来得好,可道宗分明要说,她便也只能听着,便只听李道宗接着说道:“告诉安安,吾虽魂飞魄散,但仍有重聚之日。”
噢,原来只是带个话给祝安安,这下浮苏放心了,赶紧答应下来:“是。师尊。弟子一定将话带到。”
“吾友不少。吾敌亦不少,行走在外多加小心。”叮嘱完这句,李道宗就开始传授真正的传承。不管是劈山一剑还是赤霄,都只不过是传承中最小的一部分,真正的传承在于李道宗面授机宜。
浮苏听得如痴如醉,李道宗完全是顺着她能理解的话来说,每一句话都深入浅出,妙的是句句她听完都能得出自己的见解来,而不是一味只听道宗的讲解。怪不得人是三千界共尊的道门道祖,讲起道家修法,剑修功法来,简直就像是在说这棵是什么树。结什么果子,然后让你去自行观察,再得出自己的结论来。
到最后,浮苏已全然沉醉其间,她从来不知道,道门修法和剑修功法还可以这般盎然生趣,而不是那枯燥难懂的文言文。甚至为了顺着她的想法来,道宗说的多都很直白,完全不像跟她说话的时候,需要细细去想什么意思,而是一听她就能明白。
待到道宗唤流光进来时,已是五天过去,浮苏却全然不觉得时间流逝。流光进来时,道宗含笑看着它:“知你有灵,生不曾得见,神识能见也甚好。”
“主人”流光二话不说就哭上了。
道宗则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如同看着自己极为宠爱的孩子一般:“莫哭,如今想来你也不寂寞,好生随浮苏左右,将来未必没有再见之时。”
“主人,我在道宗观外曾经遇上过一缕神识,跟主人的神识好像,但更庞大恢弘得多。那是主人吗,如果是主人,主人现在在哪里,怎么不去救祝安安。”流光这些问题早就想问了,虽然它知道这缕神识也不一定会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有些事,不知道才得安好,不必多问,一切自会有分晓。去告诉安安一切,安安会懂,要安安从冥渊出来,莫要再受火焰焚烧魂魄之苦。”李道宗说这些时,神色间也不苦也不悲,沉默片刻后道:“世间苦难,世间人受之,原也是避不开的。浮苏,你要多加小心。”
听着道宗又一次叮嘱她小心,浮苏觉得自己真是前途未卜呀:“师尊,我不明白,为何命运会如此安排。”
“命运之事玄而又玄,吾也未必能全然通透,注意便是。”李道宗说完又看向赤霄,道:“赤霄,吾不曾舍弃你,生而有灵,原本就不该随吾消去,可懂?”
“主人”流光除了呜呜咽咽哭,真没别的好表达的。
“吾最后一缕神识将散去,你便只想着哭么?”
“主人,以后我还要跟着你。”
浮苏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赤霄乃道宗配剑,这是天下共识。倒是李道宗自己摇头,冲它道:“不,从你出起,吾便知道,你虽出自吾手,曾为吾之配剑,但你所属另有他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那就是说,我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柄注定要属于我的配剑?”道宗在在前,那您干嘛把赤霄使得那么有名,让我好有压力。浮苏不免心里腹诽,她现在真的是鸭梨巨大呀。
“是,许些事,不可明言,你若能领会便自领会,若不能也莫多问。”李道宗说着又是一笑,最后环视一眼周围,然后便起身返入青纱之间消散去。
然后浮苏就听着流光一直在耳边哭哭哭,连着哭了许多天都不消停,直到浮苏从入定中睁开眼来,它还在那“呜呜呜主人”。浮苏招来流光,轻弹一下说:“道宗说还有相见之日,你哭个什么,倒真像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似的,多晦气。”
“只怕回来的,已经不是主人了。”流光说完不管不顾地继续哭,哭着哭着还没忘“称赞”浮苏:“才出窍后期,浮苏,你太对不起主人的五日传承了。旁人若得这五日,纵使资质再差,连跨两个境界不在话下,你居然才不过从出窍初期进入后期,连大圆满都不到,太堕主人威名了!”
“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浮苏一句话就噎死了流光,噎得流光只能默默无语泪两行,如果它有眼泪的话。
天机山里最主要的传承是道宗的神识,但其他东西也都相当不错,灵药灵草不需说,法宝灵石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浮苏倒也没贪心,只挑自己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