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女魔修手分外巧,在她眉心以朱砂画了一枚火焰纹,唇上也难得地涂上胭脂,极浓的色彩,却艳而不妖,浓而不厚。浮苏对自己的容貌太了解,所以她压根不照镜子,对于自己的容貌她早已不抱什么好奇心。
不过,苍诘今日倒是眼前一亮,满意地道:“今日这妆束好,你适宜着红,仿如火焰。”
浮苏今日的妆束,似彤云漫天,如朝霞漫野,极艳,但她恰如其份地压下这艳丽颜色。浮苏的姿容或平平,但通身气场足以驾驭这份极艳的红。此时此刻,苍诘才看出来,浮苏哪儿都不像他和孙鸿影,但这份气场倒肖似,这倒新鲜。
带着闺女一道出门,女儿自家的好,再姿容平平,在苍诘看来也是举世无双的好。苍诘携浮苏往玄空山落下,自不会理会外边的人,而是直接去找逆世。逆世正在与几个相熟的玄冥高阶魔修饮酒说笑,见苍诘带得人来赶忙起身。逆世却不是为苍诘起身的,而是为今日苍诘带了女儿来,总得显得好客一些。
“令嫒似汝,余事不爱,偏喜顶着张皮,与汝年轻时一般,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逆世一眼就把浮苏那皮给认出来,是苍诘的女儿,逆世自不会有怀疑,也不会去以神识相探,更不会试图看清那皮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容貌。这是逆世对苍诘的尊重,这份尊重是苍诘自入玄冥以来所执着的,也是他数万年挣来的。
“果然如此,想必容色非常,冥祖当年便喜将这令女修疯狂的姿容遮起来,也是所求者甚多,苦恼啊!”
“诸位见笑,这便是小女浮苏,浮苏,来见过几位长辈。”苍诘替浮苏一一介绍道,逆世等都给了一份不轻的见面礼,魔修与道修们一样,修为越高越难于育有后代,众人对浮苏倒确实不错,当然主要是看苍诘的面子。
浮苏一一见完礼后就乖乖坐在一旁,苍诘和逆世他们说起玄冥的趣事乐事来,这大喜的日子,自不会说什么太沉重或太扫兴的话题。逆世见浮苏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便摆摆手让人领她下去看“新娘子”,逆世是觉得女人之间更容易有话说,也不必拘在一边听着他们几个长辈说些没趣的话题。
说到庆华,浮苏还真想去看看,虽然苍诘说没什么,但人都这样,不亲眼看看不能放心。
庆华此时本在梳妆,她是今日的正主,梳妆自然要繁复得多,此时听人在耳边报说“冥祖之女驾到”,庆华便只得暂停梳妆起身相迎。苍诘在玄冥什么地位,在逆世那什么样的大情面庆华都清楚,而且在玄冥,女儿的地位比双修伴侣本身就更高一些。
“老早便听说冥祖带回来位千金,不曾想今日才得见,我是庆华,见过姑娘,未只姑娘高姓大名。”庆华见自己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便知对方要高她许多,这时倒也心服口服了些许。
“浮苏,浮苏酒的浮苏,家父甚是爱饮浮苏酒。”浮苏刻意留意着庆华听到她名字时的反应,如果她没估计错,庆华应该已经知道那日在火焰海边不伸手救援的她到底是何方人士。
果然,庆华脸色微微一滞,片刻后又欢笑出声:“冥祖真正是爱酒之人,浮苏酒可是世间难得的佳酿呢。浮苏快些进来坐,我这尚未梳妆完成,若是无事,我们便一边梳妆一边说话。一个人梳妆没个人动动嘴聊聊天,还真是闷得很,浮苏来了就好了。”
浮苏点头坐下,端了使女递来的茶饮几口,然后就笑嘻嘻地看着庆华梳妆:“对了,庆华仙子,听说你从前是正道修士呀,那不是和家父一样么。家父是被师门所迫,庆华仙子是为什么呢,也是被师门所迫么?”
听得浮苏问华,庆华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一半是师门所迫,另一半则是因为一名剑修。那名剑修是大宗门弟子,若不是她见死不救,我怎会被逼得只能来玄冥之中避祸。不过,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遇上逆世,这么说我倒应该好好感谢感谢她。”
庆华把“感谢感谢她”五个字吐得分外重,看来将来庆华“感谢她”的方式会相当暴力:“那人叫什么,以后我若遇上了,也好替庆华仙子好好教训教训她。”
她这么说,庆华似乎很想说出来,但到底还是咽回肚里。玄冥中魔修有多不讲道理庆华已经见识过了,若直说也叫“浮苏”,只怕光为这个冥祖也能灭了她,逆世若是冥祖要灭她,逆世只怕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幸好,她也不是为多么爱逆世而与他结成道侣的,不过是借势罢了:“秦浮苏,终有一朝,我要让你在天下所有男人身下都能放|浪求欢。”
心里那般想,庆华嘴上却半个字不露:“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如今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