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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诘从无所谓外界的眼光,不过,他不能看着他师傅因他入玄冥而受牵连,因此不换脸怎么行:“有一个颇为有趣的地方。”
“呵,你也没得问鼎天道,飞升上界,看来你这些年也不怎么好过。”际遇凄凉的人似乎很愿意遇到另一个际遇也凄凉的,这样似乎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凄凉窘迫。
这种快|感,苍诘怎么会容忍有人从他身上找补到:“那就要让你失望了,非不能是不想,我在等待一个人转世,若有她世间何处不如上界,若无她纵使登天之顶也无甚趣味。”
“莺露师妹?恐怖要让你失望了,她已魂飞魄散。”其实沈堪和秦业脾气上多少有些相似之处,否则当年不会成为挚交好友。
“不,她叫乐声,至于莺露,不是死在你剑下么。当年你正是为她才诋毁于我,到得头来,你竟斩她于剑下,是求而不得么?”苍诘含笑看着沈堪,见沈堪一时无言语相回,他便笑意更甚:“养妖食孩童精魄,沈堪,你已失天道,诋毁背叛于人在先,斩心之所属在后,天道岂能容你再登仙问鼎,如此,何必再勉强。”
沈堪忽然眼利如刀地看向苍诘:“噢,你是来替天行道的。”
苍诘听不得沈堪这调调:“曾输予我的人,我从不屑动手,王家有我收的一名弟子,管你去哪吸食精魄,滚出漳洲既可。”
“你不想知道蔼山师伯的下落么,不想知道玄门上下十数万人因何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吗?”沈堪深知,就算秦业已无所谓莺露,但对他的师傅蔼山,再隔十万年,秦业也不会不在意。
“十万年来,我潜心学卦,你觉得这天下间还有几件事是我推演不到的。”苍诘说罢挥开禁制,若是沈堪拼死抵抗,或许他还会有点兴致。可沈堪如丧家之犬般,苍诘实在半点兴趣也无:“饶你个死心,师傅转世在天玄宗,玄门上下数十万人,皆毁于上古之时玄冥五祖。”
上古之时玄冥五祖其中就有苍诘和逆世,但这事跟苍诘无关,跟逆世也无关,有关的人已让苍诘给弄死了,否则另外三个怎么可能活不下来,只不过是苍诘在背后使了阴招。
转身离去,再不看沈堪一眼,他知道沈堪不可能再留下。凄凉者最不愿见的就是当年他曾经背叛过的人,沈堪其人脾性更甚,从此之后必将离漳洲千八百里,再不相近。
“沈堪,莺露从未曾心仪于我,她所属意之人从来都是——你,你如今的报应,皆源于已被妒忌迷了心窍。”苍诘完全不介意把沈堪打击得更惨一点,不要以为他放过沈堪是顾念那完全不存在的旧情,不过是怕棒打落水狗不符合大魔审美观而已。
轻轻松松走出天尊观,月华纷披银辉而下,苍诘心中诸障皆消。说不在意,那是虚的,心中若无魔障,怎会因此身入玄冥。若说在意,已近十万年过去,又有鸿影暖心,那些过往在苍诘心中如一点污渍,被雨打风吹十万年,石头上刻得都能消去,何况是心上沾染的尘污。
顿时间,苍诘忽然抬头望天,天际有银光闪烁,云层之上天籁传来,凤啸龙吟之声不绝于耳。苍诘忽然仰天大笑,伸出手冲虚空中轻轻一点,任凭那银芒有若实质一般钻入他体内。
心障已除,天道通达,圣境九重,物我两忘,便是无尘。
“吾道为何,原来如此,但,所等未至,所忧未平,是此,圣境九重,亦不相往。”苍诘说吧手掌一拍,银光收去,龙凤吟啸之声消去,天籁也停。但那若有实质的银芒却并未停止钻入苍诘体内,直到完全钻进苍诘体内后,种种异象才归于平静:“噢,对了,还有个愿厮守永世之人,是此,日后也不会去。”
夜,依旧清辉脉脉,隽永动人。
“你你竟已至如斯境界。”沈堪讷讷低语,如何也不敢相信,自远古之后便未曾再开启过的圣境,竟为秦业而开启。
“修得大道无边,哪如相顾永世,沈堪,你所羡慕的,从来不为我所看重。”淡淡一句话,把人气个半死不活后,苍诘轻飘飘离去。
因他不接受成圣之路,于是,他依然是魔。因他只愿与鸿影永世相伴,因此,他以后也只会是魔。但魔做到身无业力,心无业障,与圣何异。俗世中人拿他当魔还是当圣,与他又有何相干:“我只要妻女相伴,便永世不渝。”
如果天道化身在此,大概已不需要苍诘动不动就说斩说砍,直接就被苍诘气死了。好端端替他安排,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