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那里要借不灭心灯一用,有一大妖的妖息丹卡在我设下的禁制中。既出不来,也钻不进去。若不借心灯将那妖物消去,妖息势必会影响到乐声。”因担心鸿影这个名字被有心人听去,如今苍诘和浮苏也不再用这个名字相称,而是都称乐声。
浮苏自也不再唤“阿娘”:“乐声那里。一定要用到不灭心灯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只见苍诘先摇头,然后又点头:“有,除非佛门无上净境中的金乌菩提露或可一试,但也只能一试。但那金乌菩提露。如今又上哪去找”
瞬间大喜,浮苏从乾坤镯里把还余着多半罐的金怀菩提露晃晃荡荡地拿出来,递到苍诘面前说:“老爹说的是不是这个。”
打开罐子的嗅一嗅,正是佛上无上净境中的金乌菩提露,金乌菩提露对正道修士来说,清凉若初化的雪水,可以清净灵台唤醒神智,平息心中魔障。但对魔修和妖物来说,却是最为畏惧的,金乌便是太阳,可驱除一切黑暗与腐朽。苍诘不敢沾手,却感觉得出这平平静静一小捧水里蕴含着什么样恐怖的能量:“正是此物,你怎会有?”
“不记得哪年得的,已经好久了。本来是满满一罐子,近来被用掉一些,老爹要用得上就拿去,只要别让我跟光头见”浮苏远远看着远处飘来的那团可疑云彩,果断把话咽回去,要让光头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就算她现在是浮苏师妹,光头也照样能掐她。
苍诘回头遥望一眼,见是光头到来,就冲浮苏会心而笑:“可要为父捎你一道回漳洲?”
用力点头,再好不过。浮苏生怕苍诘想走,拉了苍诘的衣袖,不免要向苍诘这“好爹”发发身为女儿的娇嗔:“快走快走,不是要去救乐声嘛,迟了怕来不及。”
她这跟父亲撒娇的小闺女样却不免让云天之上的景唤禅师心生莫明情绪,那情绪不住翻腾,如山间变幻的云雾一样翻着腾着。浮苏面前的男修,看上去便修为高深,风资夺人,站于山间林下望来,却自有一股睥睨众生之感,似乎世间万物于他不过微尘。且,还有种不知何处而来的轻微熟悉感,景唤以为是曾经在哪个宗门见过,便没有细究下去。
只是,这就差扑进怀里的动作是怎么回事,浮苏师妹竟然还任由那男修的手拍着她的肩,揉乱她的头发,这种事怎么可以发生,更何况还是活生生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浮苏师妹。”
浮苏假装没听到,继续催着苍诘走,可苍诘当真是她亲爹,竟抱肘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浮苏只得堆起笑脸来,穿过云层迎向光头:“景唤禅师,你也在乘云宗呐,我今日才回,正想着问问小童你在不在,若是在当去拜访一趟呢。”
因不曾谙世,又不知老妖婆脸皮多厚,虽已不青涩,但仍然不够懂人心隔肚皮这个道理。浮苏一说要去拜访他,他脸色便好看上许多:“知你归来,我便想着来看看你,许久也不曾回,看着浮苏师妹境界倒高了许多。怎么看着化神已大圆满,却没有突破关窍的迹象。”
说话间,景唤已从云海上降下,向着苍诘点点头算是致礼,毕竟景唤已得不少上世传承,已有了上世的气魄。前辈什么的,很有可能在他上世之间不过晚辈而已,所以如今景唤待前辈,敬虽在,但礼仪却收敛起一些来。有时候不是他不讲究。而是旁人惶恐,受禅宗大能的礼,胆麻肝疼。
“只是还不得法。我倒觉得不难,只是身心中有所束缚。还不能放开罢了。”浮苏指的就是小黄豆啊!
景唤一点头,却转过脸去便与苍诘询名问姓起来:“法叶寺景唤,未知前辈是何方高人。”
这样的光头,当真很有趣,苍诘不动声色,双手结印表明来历:“玄门十六都秦业。”
很明显,景唤对沧海界的历史也不甚清楚。法叶寺众人觉得没必要再教他这些。人家是大能,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大能就该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才对嘛。所以。景唤也不知道玄门十六都,更不太清楚那朵蓼花代表什么,只知道这必然是一个古老的宗门。
“前辈来乘云宗,可是为近来沧海界妖物频繁夺舍凡人才来的,此事我倒正好有所见也有所疑。不知前辈可否赐教。”景唤决定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秦业是什么来路,居然跟浮苏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亲密。
嗯,光头泛酸了。
还是那句话,他睡过的人。怎么可以随意再被别人搂来抱去,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苍诘笑眯眯地看着语气有些许泛酸的光头,半晌,不由得仰天大笑,天宸,你个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