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揉乱我头发,怎么都爱揉我头发,真烦人。”浮苏说完,又笑嘻嘻地凑上前,仔仔细细端详一遍,这才确定无疑:“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心灯都灭了,你还能破障吗,滔天的魔息又怎么来的。林壑前脚走,你后脚就把心灯给熄了,这边说起十九洲大阵,都不知道上哪找林壑去,他走时也把祝安安一并带走。”
“应劫而已,沧海应有此劫,只我下世之时,也不曾料想,此劫竟应在我身上。天道倒是好算计,连我佛门十三天也阴到头上来,自有收拾他的时候。我担此劫,自要消此劫,灭世是我,渡世也是我,许些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浮苏,你只记住一件事”话没说完,天宸便看向浮苏,眼神前所未有的肃然。
浮苏便知道,是要命的事:“什么事,你说,我答应。”
不及回答,天宸便将浮苏揽入怀中,轻嗅着她发间散发出来的淡淡清甜之气,动作与气息都极为轻柔,说出来的话却重若千钧:“若有意外,我身可消,你则不可。”
闻言,浮苏挣扎着就要从天宸怀中脱身,她想看着天宸的眼神问他为什么,却被天宸死死搂着不曾放开分毫,便只得闷在他怀中问:“何故?你不说清,我不会答应。”
“此劫大险,大约再过些时候,便无法再控制这具身躯,那时我若对你动手,不要顾忌,真源剑意极好。我身若消,不过再重修罢了,你不同,你原不属于此,你身若消,便会魂归故里,重入轮回,转世投胎,便是苍诘的蕴魂珠亦保不下你的三魂七魄。”天宸话说到这里,停了停,又道:“你若魂归故里,便是我也无法横跃无数重世界寻找到你,且,心障便永世破不得,如此便堕魔道,再不能重证果位。”
浮苏猛地一惊,忽然发现,她唯一回去的办法居然是死。不过,死了回去的也不是曾经熟悉的一切,甚至会忘记一切,忘记自己经历过的那短短二十余年,以胶在沧海界的一千余年。不,她不想要这样,哪怕回不去,也不愿相忘:“我我到时候打不过你怎么办?”
听着她这句话,天宸在她头顶闷闷地笑出声来:“怎会,我的浮苏仙子剑意横绝星海,怎会连我都打不过。相信我,纵使此身消去,我依旧会以彼身再现,且不会想忘,因此万莫迟疑,可知了?”
“万一是我下不去手呢。”浮苏对自己没那么大信心,这可是她心中念着的人,拍一拍抽一抽是可以的,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跨得过生与死这大坎。
“我自有办法。”说罢,天宸的手轻轻按在浮苏的后脑勺上,在她耳畔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是浮苏一直盼着,想要听到的话:“待此间事了,我娶你可好。”
“啊?”浮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这是被求婚了?
天宸耐性十足,轻柔而和缓地在浮苏耳边换个花样又说一遍,声音仿若自湖上吹来的四月暖风,只在浮苏耳蜗里轻轻一吐露,便使浮苏醺然而醉:“此间事了,嫁我可好。”
流光:你不打算答应?
浮苏:别开玩笑了,老娘等这一天等到头发都快白了。
“好,你要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噢。”浮苏心满意足地蹭蹭,便要抬头去寻天宸的脸,至少要给他一个赞赏的亲吻呀。
但是,天宸却还是按着她,不让她离于他怀抱:“好,可还有要求。”
“没有了。”浮苏虽被按在天宸怀里,她此时却也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光顾着高兴,被天宸求娶,多么美好圆满的一刻。心里被幸福填满的人,是不会想得太多的,因为全世界在此刻,都美好的如同赞美诗。
“倒一点不贪心。”
流光悬空于浮苏背后,被天宸狠狠地瞪着,流光默默泪流,却不敢言语:异端,你不要被宸君给骗了呀,如果他死了,什么果位,什么重修,什么转世,就算是主人自己来也是没有的。
转世重修,向来如此,历劫而过则可重证果位,且更上一重天。但如果是意外身亡,就不要再想什么转世重修,而是重入轮回投成凡胎,记忆什么的,传承什么的,想都不要想。而且,若有许多业力都要报在下世身上,很有可能十世之内,要受尽凡世中种种苦难,然后才有可能得到一线修长生的机缘,还未必是什么好机缘。
不过,流光被天宸警告着,哪里敢吱声。
转世重修这种事,连苍诘都不知道,流光知道那也完全是因为它的前主人是天道化身呀。虽然前主人活着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事实,但是冥冥中感应到的许多事,都是因为天道化身的便利。
“流光,若让本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