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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我能问个问题吗?”有个问题,真如已经放在心里许久,一直没得机会问。
点头看向真如,天宸示意他问:“你说。”
轻咳一声,真如道出心底疑惑:“您的下世真是您下世么,怎么差别这般大。既然已尽得传承,我看阿爹的下世,连阿爹现在的一成都不到。”
这个问题惹来天宸一声轻笑,道:“我历百世,而我下世不过才不过三百岁,所历不管哪一世,都是这一世的万倍,岂能相提并论。”
“噢”一声,真如觉得这也对:“我倒总是忘记年龄的事。”
“真如。”
“嗯,阿爹。”
“我很高兴。”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天宸不需多言,只需看着真如便足矣。天宸并非没有过子女,但或许是这一世纠葛实在过多,而属于沈还潮的那一世又并无儿女,总感觉唯这个孩子才真正是自己的孩子,而非仅仅只是下世的血脉。毕竟,真如出自于他的灵魂,亦非仅仅只是血脉。
真如会意而笑,本就不修长的眼睛,随着他一笑愈发眯成一线:“我也很高兴。”
次日清晨,当浮苏睁开眼时,父子俩正在如愿塔下的园子里练剑。看不出来,天宸除了禅宗修法,剑也使得不错,虽无剑意,但论剑招之精妙,浮苏也不能比。站在塔底的石门外看着父子俩一如风起松涛,一如秋深叶落,浮苏顿觉此生到这已可称圆满。
“阿娘,你再不醒,我和阿爹就打算把你扔在这里了。”真如凑到浮苏面前,额头上有汗珠,明显是要到浮苏这里收获满满的母爱情怀。
浮苏顺着真如的意,翻出买丝衣时送的帕子给真如擦汗:“一身臭汗,洗洗去。”
说罢又看向天宸:“你也是,快去。”
天宸看一眼浮苏手里的帕子,意思是怎么到我这就没有这待遇,浮苏不免一乐,胡乱擦几把,这才把父子俩赶到后园去,那有一汪活水,出了汗以水洗漱比涤尘咒要更舒坦一些。
只是,如此温情的时刻并不得长久,待洗漱罢,玉潭禅师便派得小沙弥到园子里来,道:“有人递了枚玉符来,说要代其主人给景唤师叔送信。”
接过玉符,经灵力一触,上边只有短短一句话——无边妖狱岂能空,万世果位何足证。不用问,光凭上边的气息就知道是七星,天宸将玉符随手一捏,便捏成粉末,看着那小沙弥问道:“送信的人可曾离开?”
“不曾,说是要等景唤师叔回信。”
天宸取出一枚玉符,也只答一句话——无边妖狱应点化,万世果位岂能消。
这样回,就意味着死掐,真如还好,浮苏不免叹气。虽早知七星将来结局必定不好,可到这时候,想起的却是当初的般般照料,不过浮苏心里明白,七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不可挽回。
送出玉符后,天宸便唤来林壑、祝安安和淳一预备启程,玉潭禅师得知他们要前去妖狱,送了些能对付妖物的禅宗法宝来。玉潭禅师虽有些担忧弟子前去妖狱受尽磨难,但却也懂这就是大能下世的责任,避开不得:“多加小心,若有难,只管发信回来。”
“是,师父,弟子走后,法叶寺定要闭门,不管何人,便是我回来,也莫要开寺门。直到妖狱平定,沧海皆安,才可广开寺门。”法叶寺不像乘云宗这样的大派,如今经一番动乱,经不起丝毫折腾。天宸这才动起心思,让法叶寺闭院拒客,为免因他去妖狱的行事而受波及。
至于乘云宗,妖狱如今便是想动,也抽不开身来去动那么个庞然大物。
辞别玉潭禅师,离法叶寺后便向东面飞行,并不是去妖狱,而是去王家,王家与小鹿的家都在漳洲,而王家更是在漳洲繁衍了不知多少代的历世门第。王家人或许得过指点,处处行事谨慎,门风上佳,在漳洲当地说起来也是人人称颂的顶级阀门。
当年虽出了王师玄这么个风光人物,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王师玄便是入自在天的禅宗修士天宸,不过是知道王家出过大大有名的仙师罢了。天宸往王家去,没觉得自己是外人,从某方面来说,如今的王家都是他不知多少辈的晚辈。
王家人接到这消息,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惊恐,对仙家行事更加敬信万分。只是紫金莲花座却出了点问题,天宸视王家人如无物一般进到祠堂,把供奉在祠堂上的紫金莲花座取下,但其实还未拿到手便已知到不对劲,一托在手里看更是双眉紧锁:“此物乃仿造,原物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