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她,不去关注她我也做不到。她们对面的体育公园不收门票,成了我和李佳佳经常光顾的地方。那边是七宝古镇,有水有小吃,羊肉味道很好,小龙虾做得也不错,李佳佳比我还喜欢这个地方,我心里想着世界这么小总会碰到的。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我等到了一次。他们两个人在划船,苏菲立在船头,长长的蓝裙子随风摇曳,那个瘦男人也在,他似乎担心苏菲掉到水里,忙扶住她,两人相对而笑,看上去十分甜蜜。我站在茶楼的屋檐下,看着他们,心里像有东西在搅和,什么滋味都有了。
船从桥洞下穿过去,走远了。李佳佳举着南瓜饼来找我,“刚出锅,还热着呢,尝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不断地望向水面,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船兜了一圈后返回来了,苏菲坐在那里看水,抬头时发现了我。
有那么一瞬,我的心猛地沉到水底,她略微楞一下,冲我点点头,便回转身和那个交大瘦男说话。我又感受到了高中同学在滨城聚会却没人通知我的那种况味,只是这次更加令人难以忍受。曾经拥在怀里的人琵琶别抱,比妒忌和难过更揪心的痛苦是不甘!
我嘴里的苦味一直向下蔓延,直苦到心里,她怎么能这么漠视我的存在呢?我决定下周就去她学校找她。
这几天不断下雨,路上有落叶了,这个气氛适合离别,不适合谈复合,或者重新开始,我酝酿了好多台词,有煽情的有诚恳的有炽热的,但是真的到了她学校门口,就忘掉了大半,等那个门卫客气地问我找谁时,我连剩下的一少半也忘光了。苏菲轻轻地走来,白短袖上衣,碎花的长裙,衣服上绣着翻飞的蝴蝶。我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变化,就是明朗,连服装的颜色都变得清爽了。
我们在她们学校对面的公园里边走边谈。
“你过得好不好?”我使了很大的劲最后却问出这么一句来,问完自己都后悔,那不是显然的吗?高薪,有个不错的男朋友,工作又不是特别累。她居然笑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我在想着下句说什么,“课多不多?教几个班?”她还是微笑,嘴角习惯性地向上抿起,“一周8节,两个班”,我又琢磨着该讲点什么,来这里不是为了查户口一样地了解前女友现在的生活。她却反问我:“你怎么样?终于来上海了,开心吗?”我不开心,我当然不开心。而苏菲则是我诸多不开心因素中最关键的一环!看着苏菲素净的脸,我觉得真是不公平,有的人不化妆甚至是不洗脸都可以这么漂亮。而有的人,当然大家都知道我指的是我现任女朋友李佳佳,不化妆叫恐龙,化了妆叫恐怖。一次来我宿舍特地扑了粉涂了眼影口红,当时对面的孙吉鹏就“妈呀”一声,表示白日撞鬼。尽管他在李佳佳走后向我道歉,但这件事还是成为我内心的一道阴影。美女就是美女,第一眼第二眼无所谓,女人一定要生得漂亮,不美也一定要乖巧可爱,带一美女出去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愉悦了众人的眼睛,自己面子上有光,满足了没钱没势大学生紧存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虚荣心。带个丑女效果恰恰相反,所以应该在全国推行韩国的整容技术。不过美女和帅哥都是被社会被环境惯坏的群体,个个拽得不行,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常常见到的“好汉没好妻,赖汉娶花枝”现象的深层次原因。我兀自胡思乱想,忽然想起应该对苏菲说点什么,于是我恳切地拉住她的手:“苏菲,我们还,还能不能”没等我讲完,她已经把手抽出去了,干脆地说:“不能!都过去了。”她骨子里那种强韧的东西又冒出来,扎伤了我。于是我换了副嘴脸,“你是不是要考验我?那我风雨无阻,天天来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她看着我,又是一笑,“我要结婚了,所以打算辞职呢。”我目瞪口呆,要结婚了,嘴里却下意识地蹦出一句:“跟谁?”
她莞尔一笑,这个笑容是我特别熟悉的,好像又把我当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不认识,还在读书。”我心想,屁,我早就认识了,还是交大的XX系的研究生,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过蔡勇俊,他证实了我的猜测,那个系大概是交大最难考的系之一,但是出来工作都相当不错,勇俊尚且一副羡慕的表情,可见人家的专业与我们的材料相比差距有多么大!
酸味一股股地从我心里翻上来,李佳佳来电话了,苏菲马上站起来说:“你有事先忙吧,我也得回去了,还有课呢!”她走了,我坐在长椅上发呆,要结婚了?我发了很长时间呆,等我出门,她们都放学了,门前没有我想象的车水马龙,原来她们是寄宿制学校,全封闭教学。最不想见谁就非要遇见谁,那个“林志玄”又来了,从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