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请这边来,团长在船头等你用餐。”说话的这位,正是刚从后方小船调来的光头达斯汀。从现在起,绋龙家的几大公众人物,如管家,珐特,汉特三人,便开始隐居幕后了。至于雯帝,他在艾特威尔兴风作浪的时候,已经有了少团长这个名头,倒无必避讳。
来到船头,阿木葛正笔直站在蝶魅羽身后冲雯帝微笑,只是他那带着疤痕的右眼,怎么看都狰狞可怕。
“果然,有万年打底内衣裤,就一定有万年不变的跟班!”雯帝心头暗侃两句,就着达斯汀拉开的椅子坐了下去。
“一边吃一边聊吧!”蝶魅羽举起手中钢叉,上面一条焦黄的鹅腿在闪闪发亮。
“你还敢再自毁形象一点吗?”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佣兵,不玩贵族那一套。”说完竟连钢叉都扔下了,只接用手上场,她下嘴时还不忘对雯帝挤眉弄眼。
“说得也对!”雯帝也抓起盘中牛排,张口大啃,嘴角流油地说:“还是这样比较自在。”如此做派,让暗自监督的管家,七窍升烟。
“河神航道的事,说来古怪,人族的船,只要满足两个条件,便可安全无忧地在密德斯姆河上行驶,第一条,就是呆在两排石柱之间,第二嘛,行船过程中,不得使用魔法和斗气。”
“然后呢?如果违背会有什么惩罚,结果会主动攻击,还是有诅咒降临?”
蝶魅羽摇头,脸色古怪“都不会,这些石柱什么都不会做。它今天会击飞那条九级的森罗巨鱼,算是此河千百年的第一奇闻了。”
“呃”没料到又摊上某种怪事的雯帝,果断表示沉默,并暗自祈祷,“千万别围着我八卦,千万别”
好在蝶魅羽没有就此纠缠,继续说道:“违背条件的船会受到河中魔兽无休止的围攻,直至沉没。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学者根本寻不到原由,毕竟自然神灵大多不通语言,也无信众记录它们生活习性。甚至连这两个条件,都是河上船家慢慢摸索出来的。”
雯帝闻言,大叹:“如此答案真叫人,心生失落啊!”
蝶魁羽却是不信,嘶下一片脆皮咀嚼道:“装,我可是看到你眼中闪过的光亮哦,赶快说说,有何发现?”
“规矩!”少年竖起一根指头,强调了这个词,“或者说条件反射,密德斯姆河神的结界让这条河中的生物形成了条件反射,产生了生活惯性,这比任何强制的约束力''都来得可怕。而相对于河中数量众多的魔兽来说,小批量的人族不足为虑,他们只能被动的遵守,谋求平安。”
“嘶~这还不是变相的强者握有发言权嘛!与人族社会没多大不同。”
雯帝摇动指头,表示否定:“人族的强者拥有强权,容易产生私欲而丧失公正。但河中的鱼兽,因为遗传的生活惯性,即单纯的规矩,合众之力,产生强权。可以说,一为已,一为公,是大大的不同。在我看来,这种以大多数生灵为重的东西,可称为道,是规矩,是轨迹,也是基本的命运。打个形象比喻,道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空气,也许你平时不会在意,可一旦离开了它,也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有时候,真想把你脑瓜剖开来看看都装了什么古怪东西,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蝶魅羽停止饕餮似的进餐,用桌布抹去手中油渍,将它们支撑起自己瘦美的下巴,表情严肃:“不过,你表达东西让人听起来很沉重啊,特别是那句命运,好像我们都被无形的线牵着,逃离不掉。”
“怎么会,道可道,非常道。”
这是雯帝第一次在异界宣讲吧!
“道是无常,如果被限定住了,它也就不是道了。像这河神结界,它并没有强制限定任何东西,船照行,鱼照游,它只作为一个规矩的标示物,时刻提醒双方,勿要过界,维持这互利的局面!假如有一天,人类执意破坏或鱼兽陷入饥荒,那就是这个结界告破,重新勘定平衡的时刻。”
“也就说命运是能改变的啦!”
“可你永远无法得知,改变之后,还会不会有如此平坦的航路。”雯帝吸去指尖残留的汁液,打了个饱嗝,以嘉奖早餐的美味,身子靠向椅背,转头盯着前方碧水薄雾:“无常道,这个世界才会充满未知,才可能存在无穷假设,让不同的人变得不同。”
躲在船舱中的老管家,从门缝中拿下了记忆水晶,他抚摸着自己的白须,努力理顺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雯帝口中的“道”似乎包涵很广,却又像什么也没提及。
“该让家主看看,我的外孙,他的孙儿,是个多么神奇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