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在运河那边给人搬搬抬抬,一天工钱也才十文钱,还得吃自己家里的粮食,现在一顿吃食就要十二文,这是抢钱呢。
“你说的什么话呢?十二文一碗泥鳅,你上村里问问,让大家凭凭理去。”
苏小月冷笑一声,“两斤泥鳅你上镇去卖就是这个价,我辛苦捉了快一天才弄到手,我用猪油和面粉炸的,耗油起码有二两有余,再加上细面粉,不只六文钱了,你们不还钱也行,把东西按原本的份量还给我也是算数的。”
这下轮到方家几人哑口无言了。
方亮不甘心,说道:“在镇上泥鳅是卖这个价,但人家要的是活蹦乱跳的泥鳅,你今个儿捉的泥鳅过两日上镇上去,不早都死了么,还能卖那个价钱啊?”
听到方亮这话苏小月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这脑子转不过来不说,还一副理所当然。她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要么给钱要么给东西,她也不算为难人。
方亮见方河无动于衷,全然由自家媳妇发话,看在眼里,恼恨在心里。
齐惠却忽然倒地,似乎晕了过去。
也对,听到十二文钱这么多,逞一时口快就没了,不晕才怪,只是别把晕的缘由强加在方河的头上才好。
果然,元南花忽然大声嚷嚷,“大嫂吓晕了,肯定是今日二哥给吓得。”
方家院子出了这么大动静,早有两边的邻居乘着黑夜里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听着,这会儿听说齐惠晕过去了,左邻右舍的村民从自家院子里跑出来,站在土坯短墙边往里瞧。
刚才苏小月那番话大家是听到了的,想不到大河媳妇用猪油炸泥鳅,还真是会吃,那猪油多贵,比肉还要贵一倍,还未必买得到的。不过按她这么说的算下来,那碗泥鳅的价值十二文算是公正,也没有占便宜,只是庄稼人谁会舍得这么弄来吃。正因为舍不得,大亮媳妇把人家的食物给抢了,搁谁身上都不爽,先不说这泥鳅是谁捉的,就冲着这油来说也断不可能把人家的吃食给抢走的道理。
好在不是大白天,外面围着看的都是左邻右舍听到动静的,村里的人并不知道。方亮见人不多,便没有理会。
苏小月听了元南花的话真是被气笑了,方河是没有出手,要是真出手,他杀人也不费事。
“三弟媳这话可别乱说,我这话就搁这儿了,要么还钱要么还东西,现下大嫂晕了,大哥还是找大夫吧。”苏小月不紧不慢的说完,推着方河准备进屋。
齐惠晕了,方亮六神无主,也担心是被大河给吓得,蹲下身子背起齐惠准备往院外走,这时方二福在屋里大声的发话,“老大媳妇是真晕还是假晕?自己一个人抢了东西吃了,这会儿气病了还赖着全家。”
元南花也反应过来,对啊,下午那炸泥鳅他们这房可没有吃到嘴,这会儿晕了,还不得拿家里的钱出来,想当初自己生病躺在床上,吃的药还是方平赊青叔的账,这几日做工慢慢还上的,既然这样,大房要看病也得自己想办法,断不能用公家的钱的。
元南花挡在路中间,方亮出不去,元南花顺着方二福的话,一个箭步上前掐住齐惠的人中,齐惠本来就是装晕,被元南花粗鲁的一掐,痛死她了就想躲闪,接着就当作醒来了。
人醒了,大夫也不用看了。
方亮似乎明白什么,看自家媳妇的目光有些黯。
一场闹剧收了场,方亮夫妻进了屋,齐惠一声不响的抱起方力坐在凳子上。方亮不小心瞥到桌上的竹尖,心里就突突的跳,气愤上前拔竹尖,却发觉钉入的太深,使了几下力才拔了出来,他随手把竹尖往屋外一扔,目光看向齐惠。
“明日你把十二文钱给老二媳妇,这事儿就这样了了,以后你不要再跟二房的人来往,反正二房也分了出去,各家过各家的,过得好不好都是自己的命。”
齐惠听到这话就哭了起来,“凭什么要给他们十二文钱?那点东西哪值那么多?”
“你——”方亮气得哼了一声,“反正不管你怎么想,这十二文钱给他们,我做两天工就回来了,以后遇上二房的人绕着走,不要去惹他们。”
齐惠被方亮严肃的表情给吓住,哭也不敢哭了,只隐忍的抽气声。她往桌上一看,那碗里还有大半碗的炸泥鳅,那看相是没得说。
“反正钱也给了,这泥鳅咱们就吃完,一个不要剩。”
方亮正心疼那银子,听到这话心情烦躁,若不是她贪一时嘴馋,哪会是这番光景,可当齐惠给他嘴里喂了一条泥鳅后,咬了两口,只差没把舌头给吞了下去,那责备的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