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满脸都是痘疮,因着董鄂氏害怕染上天花了,不敢去给他擦拭,好多伤口上都血淋淋的,本来就够可怕的了,露出发怒的表情来更是狰狞得吓人。
董鄂氏有一肚子抱怨的话想说,低头泣道:“博果尔公告天下说您已经病逝了,接着就有人把咱们抬到了这里关着……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群凶神恶煞的人都蒙着我的眼睛……”
这里其实也没有脱离皇宫范围,而是实打实的冷宫,毕竟宫外人多眼杂,博果尔也不放心把福临挪出去,万一跟有心人联络上了,那也是麻烦一场。
他也很够意思,本来伺候福临的将近十名太医也照样留下来,博果尔本意还是想让福临活着的,没有复仇对象,他这个胜利者的喜悦总会有点减弱的。
可惜这些太医中有一半是被逼宫的阵势吓傻了,再加上这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了,剩下的几个也是出工不出力,见“前皇上”气得昏倒了,几种法子一试都没有效果,期间甚至福临还几度没了呼吸。
不论福临是死是活,他们反正都活不了了,在这种全无希望的绝境下,能坚持下来的人实在不多,有一个太医吃了几味相克的药自尽了,其余的人被连带着一起崩溃了,要么去找寻出路,要么直接就放弃了。
董鄂氏是没办法才在这里守着福临的,她又不是傻子,懂得自己把博果尔得罪到头了,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只有昏迷垂死的福临。
她这几个时辰几乎都是哭着过下来的,绝大部分其实还是哭她自己,董鄂氏可是亲眼看到博果尔在上千人的簇拥下有条不紊地走过来,被人伺候着穿上了黄袍。
对方英挺而又威武,眉目已经完全长开,龙行虎步地走来,一瞬间在董鄂氏的眼中,同五年前在教堂中那个尚还有些青涩的少年形象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