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闯阵人选,自己当真糊涂!
一时之间,秦煜又是千头万绪凝滞在胸。
之后玉衡子又说了什么话,秦煜自然也都没有心思再听,只是在最后入阵的时候,扯住了许黎的衣袖,
“莫要伤她。”
这个“她”指的是何人,不必秦煜明说,许黎也知道得清楚。可许黎除了苦笑一声尽数答应以外,还能如何?
大师兄,你心心念念都是护得那人周全,却不知早已将我伤的遍体鳞伤。
而秦煜看着许黎进阵的身影,不知怎的,竟是有了一种无措的情绪。那人太过无欲无求,太过洒脱放纵,自己就连补偿,也做不到半分。
只能如此这般,亏欠一生。
可总归没有秦煜踯躅许久的机会,几息之后,他也进了自己所守之阵——第八关日月轮转。
再入此阵,心思神态皆是不同。
此时的秦煜仍是站在那白石小桥之上,只是眼光灼灼,一错不错地盯着前头的巍巍华府。
然后心思就不由自主地转到了那日在阵中的情形。
秦煜忽而不明白自己了。
若说自己一心爱着的苏暮,那为什么在幻境中看到的是凤染而不是苏暮?可若是自己不爱苏暮,那么自己筹谋多年,那又算得上什么?莫非这一切都只是笑话一场,由得自己像那跳梁小丑一般,自导自演了许久?
再有,这场闹剧,还要持续多久?
念及此处,秦煜忽而扬扬嘴角,自嘲一笑,若当真是我自作至此,那也唯有将错就错一途。然后步子一移,就往前头的宫殿里头去了。
可这里,方才是凤染点点痕迹难描摹的地方。
秦煜的心思如何,也就不是你我所能说的干净的了,怕是就连秦煜自己,也是不甚明白。
只是那个记忆中的人却在脑中忽隐忽现,闹的人不甚安生。
我们说过了,在秦煜心里头,爱情远没有陪伴来的美好。
而这前世今生里头,还有哪个比凤染陪得更久,陪得更彻底?就连秦煜昏迷、入定的时候,凤染都没有放开过哪怕一瞬!试问这世间里头,哪里还来得了这么一份不舍不弃的相守?可偏偏这么一份情谊就被自己亲手舍在了飞阳峰上大火四起的那一夜。叹吗?叹。悔吗?悔。可除了无可奈何,还能如何?
秦煜说过了,挡在路上的,就莫怪他无情了。
凤染也是如此这般。
只是这话是骗别人的,还是骗他自己的,我们,却又是不得而知了。
然后时光流转直到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才又有一声霹雳乍惊,恍若天崩地陷。
秦煜募地回头,来了!
秦煜先是从那殿宇之中来至庭前,然后身子一隐,就躲在了暗处。
这四人神情皆是疲惫倦怠,道袍衣袂之处也竟是残损痕迹,想来之前的七关必定都是一番苦战。何况一十八人的队伍,到了此时,只有四人。
这站在前头,仍是一派出尘气的自然是晏几无疑,而后头左右站着的,一是苏暮,另一个却是不甚相识,只知道是七将之一的鬼谷子。而最后一个站在远处,显得与前头几人不甚相合的,乃是一个身着黑衣黑帽的女子。
想来,便是莫子元口所说的第七将。
果然是怪异的很。
不过秦煜并没有心思探究这人的身份来历,当下手下印法一起,便就掀起了一阵漫天黄沙,待到那砂石尽数褪去的时候,那四人已然被带去了四处幻境之中。
苏暮,亦是孤身一人。
苏暮的幻境从她的前世开始,那时候的她还是奶娃娃一个,算是个没能离得了糖果和蝴蝶结的年纪。而遇到秦煜,也是在那么个少不更事的年纪。
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遇到秦煜的那日。那是她五岁的生日。
那日家里办了好大的宴会,家里来的人络绎不绝,似是每个尽头一般。偏偏每有一个人来,她就得收拾齐整,往人前一站,说声“谢谢”之流的言语。总归是会倦的不是?何况当时的苏暮还是个不足五岁的孩子。
这一倦了,就得想办法逃了。
可不足五岁的孩子即便是觉得自己逃了许久,也终究不过是在院子里的某处藏了藏了罢。所以待得苏暮去了自己那藏身的秘密之所的时候,方才发现早有人占了那么个地儿。
那人一身白色小西装穿的齐整,可眼角处却是泪意闪闪。
这人,不是秦煜,还有哪个?
自此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