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屋内,头戴白方巾,身披白孝衣的女人们哀声哭喊着白风戮妖师,男人们则沉默着,不发一言。 白风戮妖师的儿子钟影,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下来,颤抖着手臂,把手中大把黄纸扔进老盆中。 火焰迅速引燃了黄纸,喷发出道道火舌,很快这一大把黄纸就化为了灰烬,而盆中已有满满一盆的纸灰。 整个过程中,孙末缘一直默不作声,由于他是局外人,自是不用穿孝衣、孝帽,不过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他还是穿了一身白衣。 葬礼,孙末缘时常听人提起过,只是他只见过猪跑,却从来没有吃过猪肉。 如今亲身经历一场与己毫不相干的葬礼,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悲伤,只有他是面无表情,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心情别提有多怪异了。 从早到晚,许娥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红肿的眼睛还在不断流淌着泪水,她精神恍惚着,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是靠一旁女儿的搀扶,才勉强没有跌倒。 许娥便是那白风戮妖师的妻子,直到此刻,孙末缘也总算知道了白风戮妖师的真名——钟守。 一旁女儿钟沐并不比其母好多少,同样哭得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的,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怜惜之情,想要好好呵护她。 钟守的一双儿女都不满十八岁,家中突遭大变,父亲的噩耗传来,让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刹那支离破碎,变得不再完整。 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瞬间就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远远超出了此时还显青涩的钟影与钟沐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们幼小的心灵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伤害,内心中充斥着惶恐与不安,留下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屋外灵棚内,摆放着钟守的遗像,案桌上陈设着许多丰盛的贡品,每个来此之人都要深深鞠躬,血缘关系近的小辈更要磕头。 门前两侧通道,女走左,男走右,不可走错,来此之人,需衣冠整洁,面容严肃,切不可嬉笑打闹,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老人们对此都很是忌讳。 …… 半夜,下起了一场暴雨,来得毫无征兆,阴恻恻的冷风吹进灵屋,长明灯的火焰明灭不定,似乎快要熄灭了…… 屋内守灵的许娥一家人已经哭了一天,早已精疲力尽,钟影和钟沐伏在桌上,沉沉睡去,但许娥却倔强的没有睡着,她坚信着丈夫会回来看她最后一眼,她不能睡着。 可是精神状态不佳的她,此时也有些昏昏欲睡,全凭着一股信念支撑着困乏的眼皮。 许娥眼神涣散,目光没有焦距,呆呆地凝望着丈夫的遗像,心中悲痛万分。 她好恨,恨自己没有狠下心来,之前她也曾劝阻过丈夫不要再接这种刀尖舔血的委托,找个安稳的工作一起度过余生。 只是性格柔弱的她,说话一点也不强硬,钟守也没当一回事,笑嘻嘻地安慰她,说他再接几次委托,攒够了钱,让一家人过上富裕充足的生活,就罢手不干了。 许娥虽然眉宇间藏着忧虑,但为了让丈夫心无旁骛,她很好地掩饰掉了,并开了个玩笑,说他这句话一出口,可别像电视剧那样一去不返了。 当时戏言说出的一句话,没想到一语成谶,竟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这又怎是一句心如刀割可以形容? 如果她当时语气再坚定点,固执地阻止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苦涩的滋味弥漫在心间,许娥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不经意间眼角余光扫到了摆放在一旁忽明忽暗的长明灯…… 许娥大惊失色,顷刻间完全清醒过来,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一阵阵凉意传遍全身。 顾不上熟睡中的儿子女儿,许娥快步跑到长明灯前,又连忙小心翼翼地停下,唯恐跑过来所带起来的风熄灭了长明灯上残存不多的火焰。 许娥心急火燎,忙不迭地拿起兜里的打火机,慌忙为长明灯点火。 据附近老人所说,长明灯是为逝者去往黄泉路上点灯。 相传黄泉路内十分黑暗,点亮长明灯后,照亮前行路途,就能引导着逝者的亡魂走向黄泉,因此此灯也被称为引魂灯。 长明灯如果灭了,就好比古时人们走夜路时,手里油灯熄灭,瞬间就会迷失方向。 鬼魂也一样,倘若走不到黄泉,到不了阴间,就会成为游魂,投不了胎了。 …… 阴风一阵阵刮进来,打火机上刚出现一点火苗,就被吹灭,许娥急得团团转,赶忙喊醒了睡眠中的儿女,一起想办法。 被叫醒的钟影与钟沐,揉了揉眼睛,同样束手无策。 三人一手拿着一只打火机,六只打火机连续扣动,却在连绵的风中不断熄灭,始终燃不起一丝一毫的火焰。 三人心中悲愤,可恶啊!忘记买防风打火机了! 灵屋外盘膝而坐,正在冥想中的孙末缘,听到了屋内动静,不顾守灵的忌讳,直接冲进了屋内。 修炼者的耳力可比普通人强多了,自然也能听到许多细微的声音。 见此屋内一幕,孙末缘二话不说,手心中冒出一簇橘红色火苗,浑然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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