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了。难道这不是某方面的精技吗?或者说,我也曾亲眼目睹长期同船的船员间无言的合作。他们像亲密伙伴般一语不发地工作着,船只本身也几乎成为一只活生生的动物,而船员就是她的生命力。其他人对某些动物有偏好,在装饰盾牌纹饰或替小孩取名字时表达这份感受。原智为人们开启了那样的情感,也容许对所有动物有所体会,但民间传说坚持原智使用者终将牵系着某只动物。有些传说更描述原智使用者终将逐渐成为兽形,最后变成该种动物,而我相信这些传说打消了孩子们了解动物魔法的念头。
我在下午醒来,房里很冷,没有半点炉火,我那汗湿的衣服粘着皮肤。我蹒跚地下楼走到厨房吃了些东西,一出门就开始发抖,然后上楼又走回房间。躺回床上,我因寒冷而发抖。稍后,有人进来跟我说话。我不记得谈话内容,只记得我还在发抖。这一点也不好受,但我尽可能忽略它。
我在傍晚醒来,壁炉里烧着火,煤斗里放着一排整齐的木柴。有人把一张小桌子搬来我的床边,桌上铺着边缘破旧的绣花布,桌面上放着一盘食物,有面包、肉和乳酪。桌子底下有个酿药草的大锅子,炉火上的超大型水壶正喷着蒸汽,等水开了就可以把水倒进锅子里。在壁炉的另一头,浴盆和香皂都摆好了,一件干净的睡衣横放在我的床脚。这不是我以前穿过的,却很合身。
第21节:我是皇室私生子
我感激的情绪远超过了疑惑。我奋力起床享用这一切,之后感觉好多了。我不再眩晕,反而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轻松,但随即向面包和乳酪屈服了。茶里透着精灵树皮的气味,我立刻怀疑切德是否曾过来叫醒我,但我想不会是他,因为切德只在晚间传唤我。
当我把睡衣往头上套的时候,门静悄悄地开了。弄臣溜进我的房间,穿着他的黑白杂色冬衣,让他那毫无血色的皮肤更加苍白。他的服饰用某种丝织布料制成,松散的剪裁使得他看起来活像包裹在里面的枝条。他似乎长高也变瘦了,惨白的双眼像往常一样满是惊吓,在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是明显。他对着我微笑,然后嘲弄地摆动苍白的舌头。
“你?”我不禁推测,指着房里的东西,“谢谢你。”
“不。”他摇头否认,苍白的头发从帽子底下浮现成光环状。“但我有帮忙。谢谢你沐浴了,让我能更轻松地照顾你。真高兴你醒了,但打呼噜声可真是响亮。”
我不去在意他的评论。“你长大了。”我说道。
“对,你也是,而且你生病了,睡了好{炫&书&网}久,而你现在醒了,洗过澡也吃饱了。你看起来还是挺糟的,但身上没有臭味了。现在快傍晚了,你还需要些什么吗?”
“我在离开这里时有梦到你。”
他怀疑地看着�我:“是吗?好感人喔,可我不能说梦见过你。”
“我很想念你。”我说道,欣赏着弄臣脸上短暂的绯红色惊喜。
“多么滑稽。难不成这就是你常装疯卖傻的原因?”
“我想是吧!坐下来,说说我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不能。黠谋国王要见我,也或许他不想见我,而这正是我为什么现在要去见他的原因。
当你觉得好一点时,也应该见见他,特别是他没预料到你会出现的时候。”他唐突地转身离去,迅速走出门,又突然靠回来,举起长得离谱的袖子末端的银铃对着我摇。“再见了,斐兹。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让别人宰了你。”他悄悄关上身后的门。
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帮自己倒了另一杯茶啜饮着,我的房门又打开了。我仰头望了望,希望看见的是弄臣。蕾细瞥了一瞥说:“喔,他醒了!”然后更大声地问道,“你怎么不说你有多累?可把我吓死了,你那样地睡了一整天。”她不请自来闹哄哄地走进房间,手上拿着干净的床单和毛毯,而耐辛夫人也进来了。
“喔,他醒了!”她对蕾细喊着,语气满是狐疑,丝毫忽略我穿着睡衣面对她们所感受的屈辱。耐辛夫人在蕾细忙着整理房间时坐在我的床上,而我这斗室实在没什么好大费周章,但蕾细仍堆着肮脏的盘子,拨弄着炉火,还对着脏兮兮的洗澡水和乱成一团的衣服念念有词。
我远远地站在壁炉旁,看着她把床单拆下来换上新的,一边收集我的脏衣服,一边轻蔑地嗅着,然后带着战利品走出房门。
“我是准备整理那些的。”我困窘地喃喃说道,但耐辛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充满威严地指着床铺,而我只得不情愿地钻进被窝,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