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还来不及说出下句话,耐辛就摇摇头,然后继续说下去,让我只得结结巴巴地停下来。“我们已经听到谣言了,只因她来这儿找你,还有人们也对此说了闲话。我破除谣言,向大家保证莫莉是因为现在有困难才来这里,而且她的母亲曾在坚贞王后的宫廷为海乐夫人跑腿。因为这千真万确,所以她大可来找我,海乐夫人难道不是我来到公鹿堡之后的第一位朋友吗?”
“你认识莫莉的母亲?”我好奇地问道。
“不算是。她在我来公鹿堡之前就离开这里,嫁给了一位制烛商,但我的确认识海乐夫人,而且她对我很好。”她不理会我的问题。
“但是,难道我不能到你房里和她私下谈谈,然后……”
“我不允许出现丑闻!”她坚决地宣�称。“我不会引发丑闻。斐兹,你在宫廷有敌人,而我不会让莫莉成为他们为了伤害你而选择的牺牲品。就这样,我讲得够清楚了吧?”
她说得很清楚,尤其是那些我原本以为她不知道的事。她对我的敌人有多了解?她是否认为这些和社交有关?虽然这些纷扰在宫廷里已经闹翻天了。我想到帝尊和他狡猾的俏皮话,也想到了他在餐宴中如何转换柔和的语气和食客们聊天,让他们假惺惺地彼此嬉笑,并且轻声对王子的批评发表意见。我想着该如何杀了他。
“看你的下巴就知道你懂了。”耐辛起身将茶杯放回桌上。“蕾细,我想现在应该让斐兹骏骑休息了。”
“请你至少告诉她不要生我的气,”我求�她,“告诉她我昨夜没醉,告诉她我从未想要欺骗她或伤害她。”
“我不会传话!蕾细,你也不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俩互使眼色。记住,斐兹骏骑,我相信你是懂得礼数的。这位女制烛商师傅并不认识你,事情就该这样。我们走吧,蕾细。斐兹骏骑,我希望你今晚能休息一下。”
她们离开了我。虽然我试着捕捉蕾细的眼神并且赢得她的协助,但她拒绝看我。门在她们身后关上,我只得躺回床上。我试着不让我的心为了耐辛对我的限制而拨动,她这些规矩很恼人,但她是对的。我只希望莫莉把我的行为当成不经大脑的胡闹,而非欺骗或默许的纵容。
我起身拨动炉火,然后坐在壁炉上看着我的房间。在群山王国生活了几个月之后,这儿看起来的确像个苍凉之地。房里衣橱的装饰只是一块满是尘埃、描绘睿智国王和古灵友好的织锦挂毯,如同我床脚的杉木柜般搭配着房间。我用审视的眼神仰视着织锦挂毯,它既老旧又遭虫害,这就是为何将它放逐于此的原因。如果在我小的时候看到它,可会让我做噩梦。挂毯以旧式风格编织而成,睿智国王看起来过于高挑,而古灵一点也不像我所见过的任何生物。
他们凸出的肩上似乎长着翅膀,或许这也代表环绕在双肩的光环。我靠着壁炉仔细地打量着他们。
我打瞌睡了,醒来时肩上有张草图。壁炉边通往切德地盘的密门诱人地敞开着,我僵硬地起身,伸伸懒腰然后沿着石板阶梯上楼。就像多年前初次造访一样,我穿着睡衣。当时,我跟随一位有着麻子脸和鹰般明亮尖锐双眼的老人走着,他的样子可真吓人。他教我如何杀人,也无言地成了我的朋友,而我都接受了。
石板阶梯冷冰冰的,墙上的烛台依然有蜘蛛网、灰尘和煤灰,可以想见这阶梯无人清扫,切德住的地方也是。这儿就像往常般混乱、肮脏但舒适。在房里的一端有着他工作用的壁炉、光溜溜的石板地和巨大的桌子。桌面依然凌乱如昔,研钵和研杵,粘糊糊的盘子里装着给黄鼠狼偷溜吃的肉屑,放干药草的锅子,石板和卷轴,汤匙和钳子,还有烧得焦黑的壶子,仍散发着浓烈的烟味,萦绕整个房间。
第23节:为了爱而结婚
但切德不在这里。不,他在房间另一头,那儿有张带坐垫的大椅子,面对着壁炉内舞动的炉火。地板上的地毯层层堆栈,一张雕工精细的桌子上摆着盛满秋季苹果的碗,和装着夏酒的有塞玻璃瓶。切德端坐在椅子上,捧着半展开的卷轴就着灯光阅读。他看东西的时候,拿得比以前更远了吗?他瘦削的手臂更枯槁了吗?我不禁纳闷他是否在我远离的这几个月变老了,还是我以前没仔细注意他?他那灰色的毛料长袍如往常般端正,长长的灰发盖住袍子的双肩,看起来是相同的颜色。按照惯例,我静悄悄地站着直到他抬起头来看到我。有些事物变了,另一些却没变。
他终于放下卷轴朝我这里看。他有着绿色的双眼,总在他那属于瞻远家族的面容上绽放着惊喜的光亮。尽管他的脸和手臂上满布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