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现在就出发?
我也不知道。
我整顿好自己然后敲敲珂翠肯的房门,小迷迭香过来开门,露出酒窝微笑着邀请我进房,而我进去之后果然就察觉到莫莉到这儿来的任务。珂翠肯拿着一支粗粗的绿色蜡烛,桌上也还有其他蜡烛。“月桂树果。”我说道。
珂翠肯抬起头微笑着。“斐兹骏骑,欢迎,快进来坐下。要吃点什么吗?喝酒吗?”我站在那儿看着她。真是大转变。我感觉到她的力量并且知道她已稳住阵脚了。她穿着一件柔软的及膝短袖束腰上衣和绑腿,发型还是她惯有的样式,戴着简单的珠宝首饰,是一条串着绿蓝小珠子的项链。然而,这绝对不是我几天前带回城堡的女子。她一点也不痛苦、愤怒、受伤和困惑。眼前的珂翠肯相当尊贵。
“吾后。”我迟疑地开口。
“珂翠肯。”她平静地纠正我,然后在房中穿梭把蜡烛摆上架子,像自我挑战似的不再多说。
我走进她的起居室,里面只有她和迷迭香。惟真曾对我抱怨她的房间像军营一样,可一点儿也不夸张。简单的家具一尘不染,看不到公鹿堡常见的厚重织锦挂毯和小地毯,地上只有简单的草席,加框的羊皮纸屏幕有着精细的花树喷画。整个房间整理得有条不紊,所有的东西不是收起来了,就是还没拿出来。这是我对这片寂静唯一能做出的描述。
我带着彻底混淆的冲突情绪来此,如今却静静地站在这里,呼吸平顺且心情平静。房间的一角改装成一间摆设羊皮纸屏幕的凹室,地上有一片绿色羊毛小地毯,还有我在群山见过的矮脚凳。珂翠肯把一根绿色的月桂树果蜡烛放在一道屏幕后面用炉火点燃它,为这喷画屏幕增添日出般的朝气和温暖。珂翠肯走着走着就坐在凹室里的一张矮凳上,然后指着她对面的那张凳子。“一起坐下好吗?”
我跟着坐下。屏幕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小巧私人房的梦幻气息和月桂树果的香甜气味围绕着我,而这张矮凳可异常地舒适,让我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儿拜访的目的。“吾后,我想您可能想学些我们在公鹿堡玩的赌博游戏,这样您就可以加入正在玩游戏的人们。”
“改天吧!”她和善地说�道。“如果你和我想让我们自己高兴起来,而且你也愿意教我怎么玩,就没问题,但仅止于此。我发现古老的谚语一点儿也没错。一个人只能在自我破碎或自我觉醒前才能远离真我,而我很幸运地觉醒了,重新回到真实的自我。斐兹骏骑,这就是你今天所感受到的。”
“我不明白。”
她微笑着。“你用不着明白。”
她又沉默了下来,小迷迭香已经坐在壁炉边拿起她的小黑板和粉笔自己玩了起来,就连这孩子的欢乐在今天看来都十分宁静。我转过头等待珂翠肯,但她只是坐着看我,露出呆呆的微笑。
我过了一会儿问道:“我们要做些什么?”
“没什么。”珂翠肯说道。
我也跟着她沉默了下来。过了好{炫&书&网}久她才开�口:“我们本身的野心和任务,以及加诸于这个世界的框架,只不过是横跨雪地的树影,会随着阳光移动,在月夜消逝,在起风时飘扬,而当平滑的积雪融化之后,就会扭曲地落在崎岖的地面上,但树仍屹立不摇。你明白吗?”她稍微倾身用和善的眼神注视我的脸。
“我想是吧!”我不安地回答。
她几乎怜悯地看着我。“如果你心领神会而不用脑筋想,也不担忧这对我来说为何重要,只要试着领会你生命中是否值得拥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可不是命令你一定要那么做,我从未在这儿命令任何人去做任何事情。”
她又靠回椅背,轻柔地放松她直挺挺的背,看来一派悠闲自在。她还是无所事事地坐在我对面舒展自己,我却察觉到她的生命轻轻掠过我身边并围绕着我。这是最轻微的碰触,要不是我曾亲身体验精技和原智,就无法感觉到。我谨慎地像检视一座由蜘蛛网编结而成的桥一般,轻轻地把我的意识覆盖在她的意识之上。
她继续探寻,却不像我对某种特定的动物探寻,也不解读周遭的动静,使得我无法像描述自我的感受般用言语形容她的方式。珂翠肯不用原智寻找任何东西,如她所言,她仅是大自然中存在的一部分。她整顿好自己,并且思索那张大网碰触她的种种方式,这样就满足了。我对这精细微妙的现象感到惊讶,不一会儿就放松地呼吸,释放自我让原智自由驰骋,放掉所有警戒和博瑞屈因我而产生的一切忧虑,这可是我从未做过的事情。珂翠肯的探触像滑过蜘蛛丝的露珠般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