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份松弛放纵的神情。对精技的饥渴侵蚀着他,而我深恐他对我的教导只会让他的胃口愈来愈大,但我们能说不吗?我昨天学到了一些事情,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课程,一旦学会了就来不及了。我现在知道自己必须竭尽所能把红船劫匪逐出我的海岸,虽然我不是国王,也不可能会是国王,但六大公国的人民是我的人民,就如同他们是切德的人民一样。我终于明白惟真为什么如此不顾一切地消耗自己的
能量。
“我为自己的迟到请求你的原谅。我有事耽搁,但我现在可以开始了。”
“你感觉如何?”这问题是博瑞屈提出的,听得出来他纯粹是因为好奇而发问。我转头看到他一如往昔严肃地望着我,但也有着一丝不解。
“全身还是有一点儿僵硬,不过刚刚跑上楼来让我有机会暖暖身。我因为昨天的打斗而全身酸痛,但除此之外好得很。”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味。“没有颤抖,斐兹骏骑?视线周围没有变黑,头也不昏?”
我停下来想了一会儿。“没有。”
“天哪!”博瑞屈语带轻蔑地说道,“这死斗很显然把你的毛病都治好了。我可得好好记住,在你下回需要医师时就能派得上用场。”
他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似乎想试试他的新治疗理论。斧头的刀锋并不锐利,因为他为了这第一堂课而用碎布将刀锋包裹起来,但我仍无可避免地受伤,老实说大多是因为我自己笨手笨脚。博瑞屈那天并不打算发动攻势,只是教我如何使用这整个武器,而不只是斧刃的部分而已。我毫不费力就把惟真留在心里,因为他和我们在同一个房间。他那天没对我说什么,没有任何建议、观察或警告,只是跟随我的双眼观看。博瑞屈告诉我斧头并不是个复杂的武器,但善加利用就可以发挥极大功效。这堂课结束时,他指出自己已经对我手下留情,只因他想到我身上的伤。接着,惟真让我们离开,而我们俩都用比我上楼还慢的速度走下楼梯。
“明天要准时。”当我们在厨房门口道别时,博瑞屈用责备的语气对我说,然后便回到他的马厩,我也去找早餐吃。我像饿了好几天似的大吃特吃,食量和狼一样可观,也纳闷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生气蓬勃起来。我不像博瑞屈所说的因为打斗而充满朝气,而是莫莉让我整个人活了过来,这可比任何药草或休息一整年还有效。这一天忽然变得好长,分分秒秒都难以忍受,只期待我和莫莉能在夜幕低垂时在黑暗中重逢。
我毅然决然将莫莉排除在思绪之外,赶着进行一个接着一个的任务,然后一堆事情就蜂拥而来。我忽略了耐辛,也答应珂翠肯重建花园,还得对我的狼兄弟解释一件事情,更不能忘记拜访黠谋国王。我试着依照重要性排列每件事情的顺序,但莫莉总是名单上的第一位。
第81节:为他们复仇
我又毅然决然地把她排到最后。黠谋国王,我决定了,然后收拾起桌上的餐具放回厨房。那儿非常嘈杂,正当我纳闷时就想起来今晚是冬季庆的第一个晚上。老厨娘莎拉从揉捏面包的活儿中抬头示意我过去,让我想起小时候常常站在她身边,欣赏她熟练地将一大团面粉团揉成直立的面包卷。她手肘上的凹陷和一侧的脸颊都沾满了面粉,而厨房的忙乱制造出一股奇妙的私密气氛。她在人声鼎沸中悄声说话,我得竖起耳朵才听得见。
“我只想让你知道,”她一边揉着一批新的面粉团一边说道,“我知道什么样的谣言都只是胡说八道,所以我非得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在这里说几句公道话。他们大可在洗衣房闲言闲语,也可以在织布的时候闲扯淡,但谁都不准在我的厨房说你的坏话。”她眨着深沉的黑眼抬头瞥了我一眼,而我内心因恐惧而静止了。谣言?关于我和莫莉?
“你小时候常在我这儿吃东西,站在我旁边帮我搅拌锅子里的食物陪我聊天,我想这让我比多数人更了解你。他们说你像头野兽般打斗,还说这是因为你本来就有兽性,这简直是恶劣的胡扯!那群人的尸体是很惨不忍睹,但我可见过狂怒的人做出更恐怖的事情。当比目鱼贩的女儿遭强暴之后,她就用切鱼的刀子把那禽兽切成一块又一块,就在市集里当众切着,就好像切鱼饵放上钓鱼线一般,而你所做的也没比那还糟。”
我感到一股突如其来晕眩般的恐惧。带有兽性……不久以前人们还把拥有原智能力的人活活烧死。“谢谢你,”我尽最大的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道谢,还附加了一点点实情,“那不完全是我做的。他们在……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为了争夺猎物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