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但她不一会儿就因剧烈的摇晃而更感到恶心,只得满怀谢意地归还轿子,跨上她的母马展开回家的旅程。
在返乡途中的第二个晚上,狐狸手套来到我们的营火边,告诉博瑞屈她似乎看到了一匹狼,而且当天就见到了好几次。博瑞屈淡漠地耸耸肩,请她大可放心,它可能只是好奇,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她离开之后,博瑞屈转头对我说:“这样下去就太频繁了。”
“什么?”
“一匹狼,别人在你的附近看到一匹狼。斐兹,要注意。在你猎杀那些被冶炼者的时候就已经有谣传说事发地点到处都是狼的脚印,而劫匪身上的伤也绝对不是刀伤。有人告诉我他们看到一匹狼在战争发生的当晚在洁宜湾四处徘徊,我甚至还听到一匹狼在战争结束时变成人的荒谬故事。王后帐篷外的泥土地上都是脚印,即使当时每个人都累了,而且急着处理尸体,不过还是有人发现有一些劫匪并非遭人类所杀害。”
一些?哈!
博瑞屈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停止!现在就停止!”
你很强硬,兽群之心,但是……
这份思绪中断了,接着我就听到树丛里传来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吠声,也有几匹受惊的马儿朝那个方向看,我则盯着博瑞屈。他从远处愤怒地抗斥了夜眼。
他使出的力量很强,你离这里很远,算你走运……我开始警告夜眼。
博瑞屈转而瞪着我。“我说了,停止那么做!现在就停止!”他厌恶地别过头去,“我宁愿你把手插进裤子里骑马,也不愿看到你在我面前经常这样,这可激怒了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根据多年共处的经验,我知道他不会公然争论对于原智的观点。他知道我和夜眼牵系,而他如此容忍对我来说已够通融了,所以我也用不着时刻提醒他那匹狼和我心灵相通。我低头表示同意,也就在那个晚上,我在长久以来首次作了属于自己的梦。
我梦到莫莉。她再次穿着红裙,蹲在沙滩上用腰刀把岩石上的贝类挖下来吃,然后抬头对我微笑。我一接近,她就跳起来赤着脚在我的前方奔跑,我追着她,但她依然身手矫捷,一头秀发在肩后飘扬,只有在我呼唤她等等我的时候笑着。当我醒来之后,因为她跑得比我快而感到一股奇妙的喜悦,而梦幻般的熏衣草香仍萦绕在我心深处。
我们期待回到公鹿堡时能接受盛大的欢迎,船只也应该趁着天气较佳而先我们一步靠岸,传达战胜的讯息,所以我们并不惊讶看到帝尊的一队侍卫迎面而来。但奇怪的是,他们看到我们之后仍继续骑着马,没有人喊出声来或是挥手致意,反而像鬼魂般沉默肃穆地朝我们这儿前进。我想博瑞屈和我同时看到队伍最前方的人手持令牌,而擦得闪闪发亮的小手杖正预示着有重大讯息。博瑞屈在我们注视这群人接近时转身看我,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黠谋国王驾崩了?”他轻声猜测。
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只觉得有股失落感。我心中那位惊恐的男孩倒抽了一口气,因为我和帝尊之间不再有任何阻碍。另一方面,我也纳闷若称呼黠谋“祖父”而非“国王陛下”会是什么滋味。不过这些自私的想法相较于吾王子民的意义,就显得微不足道。无论是好是坏,毕竟黠谋造就了我,在多年前的某一天让我这个在大厅桌下玩耍的男孩重获新生,将他自己的标记烙印在我身上,他决定我一定要读书习字,也得学会剑法和下毒。在我看来,他的逝世让我现在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可真是个令人异常恐惧的想法。
所有的人都察觉到领队的重担。我们在路上停下来,珂翠肯的侍卫往两旁退开来好让他通过接近她,接着他就在一股骇人的寂静中将令牌交给她,还有一幅小型卷轴。她拨开卷轴上的红蜡封印,我就看着这封印掉落在泥泞的地上。她缓缓打开卷轴阅读,脸上的神色有异,然后一只手滑落到身旁,卷轴也随着封印飘落在地上。这已经无法挽回,她也不想再看。她没有昏倒也没有哭喊,只是将双手搁在腹部凝望着远方,而我也从她这个动作得知不是黠谋,而是惟真逝世了。
我探寻着他。在某个地方,我心中的某处,他一定仍缩成一小团留在那里,必定还有一丝联系,最细微的联系……我甚至不知道这联系何时消逝无踪,只记得每当我战斗的时候,似乎都会切断和他的联系。这毫无助益。我此刻想起战争当晚,我以为自己听到惟真喊着毫无意义的命令,我也听不懂任何一个字眼,但现在我认为这些是作战指令,命令我们分散队形或寻找掩护,或是……但我已无法回想起指令的内容。我看着博瑞屈满怀疑问的双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