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跟踪了。夜眼对博瑞屈那份新兴的警觉,让它的声音成为我心中最微弱的耳语。
我没有停下来,因为这会让跟踪我的人知道我起疑心了。我刻意抓抓自己的肩膀,借机转头一瞥身后,却没看到任何人。
闻闻看。
我照做了,先短短吸了一口气,然后更深沉地吸气,就闻到空气中一股微弱的气味,是汗味和大蒜味。我轻柔地探索,全身的血液为之冻结。那人躲在走廊远程的一扇门边,是黝黑修长且总是半合眼皮的欲意,也就是从毕恩斯召回此地的精技小组成员。我极端谨慎地碰触遮蔽他的精技防护,这微妙的隐匿让我没注意到他,是一种沉静的自信,他相信可以悄悄的阻止我去做等一下想做的事情,非常狡黠巧妙,比端宁和择固显现出的力量更加微妙。
这个人可危 3ǔωω。cōm险多了。
我走到台阶拿起多余的蜡烛后就回到房里,好像那是我外出唯一的目的。
当我把门关上之后,感觉一阵口干舌燥,然后颤抖地叹出一口气。我强迫自己检视心中的防卫,发现他并没有呆在我心里,也没有窥探我的思绪,只是把他自己的思绪加诸于我,以便更轻易地尾随我。若不是夜眼提出警告,他就会跟踪我到莫莉的房门前。我强迫自己再度躺回床上,试着回想我在欲意回到公鹿堡之后的所有举动。我没把他当成敌人,因为他不像端宁和择固一样时刻散发出仇恨的光芒。他一直是个微不足道的安静小子,长大之后也毫不起眼,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第156节:我真是个傻子
我真是个傻子。
我想他之前没跟踪你,但也不太确定。
夜眼,我的兄弟,我该如何谢你?
活着就好。接着一阵停顿。帮我带姜汁蛋糕。
这是你应得的。我热切地对它保证。
博瑞屈生的火逐渐微弱,我也在入睡前感觉切德房里的气流刮进我的房里。起身去找他似乎是个解脱。
我发现他正不耐烦地等着我,他在小房间里走来走去,等我步出楼梯口时便扑过来一把抓住我。
“刺客是工具,”他嘶声告诉我,“我似乎没让你明白这一点。我们只是工具,不依照自己的意志力行事。”
我静静地站着,因他语气中的愤怒感到震惊。“我没杀任何人!”我愤慨地说道。
“嘘!轻声说话。如果我是你,可不会这么笃定。”他回答。“我执行了这么多次任务,有很多次不是自己亲自操刀,而是让别人有充足的理由和机会代我动手,对吧?”
我无言以对。
他看着我然后叹了一口气,他的愤怒和力量也随之而出,然后就轻声说道:“有时候,你能做的仅是收拾善后,有时候我们就是得认命。我们不是转动轮子的人,小子,你今晚的作为实在欠缺思考。”
“弄臣和博瑞屈也这么告诉我,我也不认为珂翠肯会同意。”
“珂翠肯和她的孩子将在她的哀悼中度日,黠谋可能也是。看看他们目前的处境,一名外籍女子、已逝王储的寡妇、未出世孩子的母亲,还有一个在接下来几年都无法行使权力的人。
帝尊把黠谋当成心智衰弱的无助老人,或许还是个称职的傀儡,但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胁,帝尊也没有理由立刻将他们丢在一旁。喔,我同意珂翠肯的处境不比从前安全,但她不直接和帝尊对立,那就是她目前的处境。”
“她没告诉他我们发现的事情。”我不情愿地说道。
“她犯不着说出来,从她的举止和抵抗他的意志力就可以看出来。他把她贬为寡妇,你却让她恢复王妃的气势,而我真正担心的是黠谋。黠谋是唯一的关键人物,唯一可以站出来说话,即便是轻声细语地说,'惟真还活着,帝尊没有资格成为王储。'他才是帝尊必须恐惧的人。”
“我看到黠谋了,切德,真真实实看到他。我想他不会透露自己知道的事情,而且在那迟钝的躯体、麻木的药瘾和剧烈的病痛之后的,依然是那个狡黠的人。”
“或许是。但是他被埋在深处,而药瘾和病痛更会让一个原本睿智的人做出傻事。因伤痛而垂死的人会不惜一切孤注一掷,病痛也能使人铤而走险,或者用不寻常的方式维护自己。”
他可真是解释得太清楚了。“难道你不能和他商量,别让帝尊知道他晓得惟真还活着?”
“如果那该死的瓦乐斯不挡着我,我也许能试试看。一开始的状况原本没那么糟的;起初,他很听话也很有用,非常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