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话,总是要听的,孙怀瑜点了点头,叮嘱了几句,方才起身离开。
孙敬远喊来下人,命其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安排好一切,方才开口道:“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有人能向你下毒?”
孙雅无意对父亲隐瞒此事,于是便坦言道:“父亲不必担心,毒是女儿自己下的。”
孙敬远瞪大了双眼,震惊道:“你下的?为何要对自己下毒?”
为什么?孙雅无奈苦笑,脑怀中回想起了先前在席间所遭遇的一切。
“父亲,女儿之所以这么做,仅是为了自保脱困而已。”
下毒是为了要自保?
孙敬远不明白,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雅缓缓将在席间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孙敬远认真倾听,脸色逐渐变得十分难看。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堂堂公主、县主之尊,一众官宦千金小姐,竟然使这种腌臜手段。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好好休息,为父这就入宫面圣。”
“不可。”
孙雅连忙出声阻止,紧跟着道:“父亲,此事最好到此为止,不好再旁生枝节,否则于父亲无益,于女儿亦是无益。”
孙敬远强压怒火,开口道:“雅儿,为父身为御史大夫,执掌御史台,岂会怕旁生枝节?你且安心,为父这就去为你讨个公道。”
孙雅摇头道:“父亲,女儿不要公道,只想要一个安稳。”
孙敬远脚步一顿,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雅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女儿在离宫中毒,此事本就牵连甚广,父亲若再入宫为女儿讨要公道,女儿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一口气说完,孙雅缓了缓,紧跟着又道:“女儿此生只想偏安一偶了此残生,无意招惹是非,还请父亲成全。”
听了女儿的一番话,孙敬远心中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他都看在眼中,可又无力改变什么。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当初的决定,害了女儿一生。
早知如此,还不如履行婚约,将女儿嫁给江景辰。
哪怕仅有几年时间,只要女儿过得开心快乐,那么一切就都值得。
无论如何,总比偏安一隅了此残生要好。
孙敬远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询问道:“雅儿,若是为父有意将你许配给江景辰,你可愿意?”
孙雅微愣,随即摇头道:“女儿不愿。”
孙敬远追问道:“可是因他活不过二十?”
孙雅再度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今日种种,皆因他而起,女儿与他素未谋面,便已生出这般多的祸事。若是女儿嫁他为妻,怕是会死在他的前头。他,很好,只是女儿此生注定孤苦,没有那样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