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布衣,何谈恃才傲物?
庄延朔暗自悲叹,面上恭敬回应道:“王爷训诫,老朽谨记在心。”
李谨言见状,方才满意点头,缓和了些语气,说道:“先生若不愿去泉州,本王也不勉强,但先生莫要忘了,只有本王得利,便是先生得利。”
泉州海运司初立,首次出航便遇水贼,满船货物被劫,随行船员无一人生还。
这么大的手笔,背后绝对有官府中人参与其中。
泉州至今瞒而不报,必定是得了某人之令。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即便当时留有蛛丝马迹,此刻也都早已清理干净。
庄延朔完全不认为此时再去泉州能有收获,奈何安王听不进去,一心想要从泉州挖出些东西。
说是不勉强,可也令人无法拒绝。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应承下来。
庄延朔离京前往泉州当日,海船被劫的消息传遍京城。
圣上震怒,下旨派出察院两名监察御史前往调查,又命郭衡领三百名右威卫随行。
御史出巡乃是常事,可这般大的阵势前所未见。
文武百官心中无比清楚,此事绝难善了。
甘露殿内。
圣上端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整个宫殿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江景辰接到圣上的召见后,匆匆赶来。
刚一踏入殿内,便立刻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泉州之事,你怎么看?”
圣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此刻正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江景辰早已预料到圣上的反应不会小。
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源于坊间的消息,朝廷尚未查证,圣上便如此大动干戈。
不仅派出两名监察御史前往泉州,还动用了三百禁卫军随行。
很显然,圣上对海运司的重视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期。
江景辰暗自思量,表面上装作惶恐的样子,说道:“回禀圣上,微臣初闻此事,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泉州水贼竟然如此大胆,连官府海船都敢劫,实在是罪无可赦啊!”
圣上的怒容更甚,用力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喝声道:“朕问你这些了吗?除了说些废话,你还能有什么用?”
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语气中透露出诸多不满。
谁都知道圣上重视海运司,可谁也没想到圣上会如此重视。
两位察院监察御史,一位右威卫中郎将,三百禁卫军。
如此阵仗,摆明了是不信任地方。
泉州刺史势必保不住,说不准其他沿海州县也会受到牵连。
江景辰忽然间有些后悔,若是不将事情过早传开,那么......
不对,不应该这么想。
海船整艘被劫,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
梁王之所以封锁消息,只是为了处理夹私之事,一旦处理好之后便不会再干预。
这颗雷迟早都是要爆炸,越晚威力越大。
眼下还只是派三百禁卫军,若是拖得再久些,等到地方主动呈报朝廷劫船之事。
以圣上此刻的反应,即便是陈兵江南道也不足为奇。
真要是到了那样的地步,江南道局势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多年苦心经验,极有可能因此毁于一旦。
这事发展得太过诡异,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
不仅仅是预料到了梁王的反应,更是将江南道的局势都算计在内。
能有这般手段的人,放眼朝堂也就只有那么几位。
具体会是谁?
江景辰心思急转,惶恐道:“微臣有罪。”
他知道这样的回答不能让圣上满意,但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下,一心二用,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圣上呵斥道:“朕喊你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
那想听什么话,你倒是提要求啊!
刚进殿,话没说两句,上来就是一顿骂,真当是出气筒吗?
你他娘的......
不是打就是骂,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江景辰暗自腹诽,面上却是越发恭敬。
圣上久等不见回应,喝声道:“哑巴了吗?说话。”
说什么?
说你奶奶个腿!
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