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拙闻言,多少猜到了安王的想法,于是便出言提醒道:“你难道忘了,咱们的父皇能够登上皇位,既非以长子身份,也非以嫡子身份。”
李谨言心中一跳,狐疑道:“皇兄是说,老五他们几个,会学父皇?”
学?
用得着学吗?
出身皇族,有些东西从娘胎时便已经存在。
不需要去刻意学习,只需要将心中野心放大,自然会生出许多想法出来。
在李守拙看来,父皇当年也只不过是选择了一种,但并非只有那一种方式才能登上皇位。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诸如此类之事,只会发生在寻常人家。
“三弟,你觉得父皇待咱们几兄弟有何不同?”
不等李谨言开口回答,李守拙自顾自说道:“没有不同。也就是说,咱们几兄弟在父皇眼中,都一样。”
一样什么?
一样平平无奇?
一样难堪大任?
李守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言是何意思,只是清楚这件事是事实。
无论是长子、嫡子,亦或是其他皇子,都一样。
否则太子之位不至于空悬至今。
他曾找过无数理由解释,但始终都没有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史记·滑稽列传》,淳于髡说王,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飞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
王曰:“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守拙一直觉得此话便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并且秉持这样的想法蛰伏至今。
三年又三年,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自己一飞冲天的机会。
在此之前,他不介意继续当众人眼中的毫无主见的憨傻王爷。
于是话锋忽然一转:“为兄以前不懂,多亏了有沅朗在身边提点,才让为兄想明白许多事情,故而才设宴请你过来,你我兄弟同心,剪除后患。”
李谨言听完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对于什么兄弟同心这样的话,他是万万不信,想了想,询问道:“皇兄口中的后患是指什么?”
李守拙坦然回答道:“沅朗认为江景辰会成为你我心腹大患,为兄听后觉得十分有理。”
李谨言面露狐疑,目光在面前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邵沅朗身上,缓缓开口道:“本王记得,你与江景辰交情不错。”
邵沅朗见状,正色道:“一时为人所惑,如今已看穿许多,自是不复当初。”
李守拙点了点头,附和道:“也是,毕竟分别那么多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话是这么说,可...这就信了?
李谨言眼中疑惑更浓。
他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纯王对邵沅朗深信不疑,还是说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
当初离宫之事他虽然不在场,可也听说了不少相关之事,知道那时候的邵沅朗就已经与纯王极为亲近。
这也是让他较为疑惑的一件事情。
胡国公向来中立,在朝堂上也既未担任要职,也没有争权夺利的野心。
以邵沅朗的身份而言,完全不需要依靠站队巩固国公府的地位。
可偏偏早在去年,两人就已经勾搭到了一起,且在江棋韵事件之后越走越近。
究竟是邵沅朗太过聪明早早布局,还是纯王太过憨傻任人利用?
李谨言压下脑海中的思绪,沉吟片刻,询问道:“难不成今日设宴,也是沅朗的提议?”
李守拙露出几分诧异,很快便恢复如初,笑了笑:“如此轻易便猜出来了,三弟果然不愧是为兄视为对手之人。”
这句话停在李谨言耳中,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可当他看着纯王那一脸憨憨笑容时,心中莫名的有些理解。
“所以,皇兄请我来,是想一起对付江景辰?”
“沅朗的确是这般建议,为兄也觉得应该如此。”
“敢问皇兄,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这个嘛......”
李守拙一时无言,转头向邵沅朗投去求助的目光。
邵沅朗顺势接口道:“有些好处并不在眼下,而是在未来。”
李谨言将皇兄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追问道:“皇兄觉得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李守拙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