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拙见江景辰只带一丫鬟随行,诧异之余,回应道:“日子虽是有些艰难,倒也不是过不下去。”
一等亲王的日子是否过的艰难?
若想争夺那个位置,必然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江景辰也不接话,视线转向一旁的白衣中年男子。
“这位是?”
“草民庄延朔,见过江侯爷。”
“可是出身淮南道庄氏族人?”
“正是。”
“本官幼时曾在钱塘县外祖父家养病,常听人说起淮南道庄氏中多有俊才,如今得见庄氏族人,幸会幸会。”
根据所得情报,庄延朔该是入了安王麾下才是,如今竟然出现在纯王身边
实在是有趣的很啊!
江景辰笑容意味深长。
庄延朔心头微动,拱手道:“侯爷实在过奖,不过些许薄名,当不得俊才之称。”
江景辰含笑道:“何必过谦,若你非俊才,又岂能入王爷之眼。”
言罢,视线一转,看向纯王,又道:“本以为王爷会带沅朗前来,不曾想竟是淮南道俊才,王爷麾下果真人才济济。”
“你想要见沅朗?”李守拙想起了先前二人之间的恩怨,神情略显古怪。
江景辰回答道:“只是想看沅朗对下官行礼时的模样,想来定是会很有趣。”
邵沅朗乃是胡国公世子,未来的胡国公,身份不可谓不高。
可真要说起来,身上无官无爵,说好听些是勋爵世家公子,可终究是一介白身。
倘若是在正式场合,的确是该向江景辰行礼。
李守拙不禁莞尔,失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促狭。”
江景辰微笑回应道:“自沅朗与下官生出间隙那一日。”
似是意有所指,却又未曾明言。
在纯王面前亦是不失气度,此子果然了得!
庄延朔深深看了眼江景辰,而后默然垂首,端起身前酒杯一饮而尽。
李守拙不愿多言此事,招呼江景辰落座,随后道:“你昨夜命人来传口信,眼下本王前来赴约,奈何时间有限,不可多言其他。”
江景辰心中了然,当即说道:“敢问王爷,对如今朝局是何看法?”
李守拙眉间微微皱起,不悦道:“你请本王来,只问此事?若是如此,本王可没那么多闲功夫。”
真是个急性子啊!
江景辰暗自嘀咕了几句,而后拱手一礼,正色道:“下官欲投效王爷麾下,不知王爷招纳否?”
李守拙脸色神情越发古怪。
他不是没想过招纳江景辰入麾下,只是先前几次失败,渐渐也就歇了心思。
如今突然来这么一出,着实令人感到意外。
李守拙下意识看了眼庄延朔,回过头来,询问道:“何故突然效忠?”
江景辰回道:“下官先前前往泉州办差,无意间得罪了沈相,望能得王爷庇护一二。”
尚书令沈廷知?
这可不是个能够轻易得罪的人。
李守拙眸光微动,沉吟片刻,开口道:“你何以为本王能护你周全?”
江景辰胸中早有腹稿,想也不想回答道:“非是能与不能,而是愿与不愿。”
李守拙眉头一挑,轻笑道:“如此说来,你能为本王提供的价值,远超得罪沈相所带来的弊端?”
江景辰回答道:“沈相出身儒学,自诩清流,在择储一事上天然与王爷对立,二王之间,早有定论。”
纯王乃长子,安王乃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