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问题可以,可若是说要分析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么......
青玉表示:这就不是我该干的事情。
一万人数并不算多,依着既定的募兵方案,只需按部就班,很快就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谁都知道募兵一万只是前菜,重点则是之后的动作。
大周偃旗息鼓太久了,久到官员以为天下皆安,久到百姓以为四海升平。
孰不知,自打成为附属国后,吐蕃国狼子野心从未消失,一直都在暗中发展国力,在等待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自古皆是如此。
但凡有野心、有能力的帝王,必然会兴起统一之战。
关键是怎么打,谁去打。
粮草如何筹备?
将领如何调任?
百姓如何安抚?
一桩桩、一件件,不说牵一发动全身,但各方面都不容忽视。
当然,这些都与江景辰无关。
他所在乎的,是该如何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想要谋朝篡位,在局势乱起来之前必须“安分守己”。
筑高墙,广积粮,缓称王。
于江景辰而言,目前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尽情施展手段,将那些有用之人捆绑上船,在陇右道这片地界上筑起一道高墙,而后再徐徐图之。
……
当天,夕阳西下,地点依旧是昨夜那处僻静的小院,杜仲山将准备好的账本交出。
总共二十一本账册,涉及五州十三县文武官员,上到刺史,下到县令。
江景辰不禁感慨:“只要有实权,无论官职大小,全都打点到位……老杜啊,也是该你生意能做那么大。”
杜仲山听到“老杜”这样的称呼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些,脸上笑容灿烂似三月春花。
“侯爷谬言,杜家那些生意也就是小打小闹,勉强能够养家糊口。”
“呵,那你家人的胃口挺大,不好养啊。”
江景辰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看,漫不经心询问:“要是碰到那些不收贿赂的官员,你都是怎么做的?”
杜仲山回答道:“官员不收,那就给他的家眷送,北庭那边便是如此安排,若依旧无用,那便放弃那一带的某些生意不做。”
陇右道那么大,没有哪一家能把生意全部吃下。
杜家的生意很多,其中不乏一些暴利行当,那些行当难免有些见不得光,因此就需要有官面上的人照看。
若有当地县令软硬不吃,那么暗中一些暴利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会多出许多风险。
对于生意遍布五州十三县的杜家而言,没必要冒太大的风险,更加没必要因为一地县令不肯同流合污,便借一州刺史之势压人。
杜家是生意人,而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不去主动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江景辰看了眼装在木箱里的账本,好奇询问:“本侯只问你要邬、温两家的罪证,你却搬来一箱,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杜仲山躬着身子,恭敬答道:“给一本是给,给一箱也是给,当中区别其实不大。”
江景辰含笑道:“本侯的意思是问,给这么多,你想从本侯这里换些什么?”
杜仲山心中早有腹稿,当下也不遮掩,直言道:“敢问侯爷,可是听说过利源商会?”
江景辰心中略显诧异,不动声色道:“你是想本侯出手,帮你收拾利源商会?”
杜仲山忙道:“侯爷误会,草民与利源商会毫无间隙,之所以在侯爷面前提及,是想劳烦侯爷帮忙牵线。”
江景辰心中疑惑更浓,轻笑道:“本侯初到鄯州,也是第一次听闻利源商会。”
杜仲山早有预料,当下将身子躬的更低,越发恭敬,道:“利源商会一直在西域境内活动,草民在偶然间得知,其会长乃是江南道钱塘县人氏。”
有些话,点到为止。
说是偶然得知,实际上不知道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打探。
江景辰眼色中流露出几分玩味,一言不发,平静的看向杜仲山。
“老杜,你想说什么?”
“草民是商人,而商人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
杜仲山深深吸气,紧跟着说道:“陇右道很大,却远不及西域,利源商会乃是西域最大的商会,若能得侯爷帮助,草民必定铭感五内,永记侯爷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