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好奇道:“他既在陇右道,如何又送出请帖?”
李守拙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请帖言明在百乐门设宴,那么想来会是青瑶收到江景辰传信,有事与我相商。”
薛贵妃略感诧异,疑惑道:“青瑶?就是那位新晋的钱袋子女官吧,以她的身份,能够代表江景辰吗?”
李守拙含笑道:“除了她,江景辰无人可用,在我看来,她也算不上是代表,只不过传话而已。”
薛贵妃沉吟片刻,提醒道:“你父皇眼不盲,心不瞎,你在做任何事之前,切记要思量再三,多加小心。”
李守拙明白母妃心中担忧,出言安抚道:“百乐门也不是第一次去,并不会引人怀疑,母妃且宽心,儿臣心中有数。”
百乐门。
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现如今的百乐门虽不能够与繁华的平康坊相比较,但前来光顾的客人中多是达官显贵,勋爵子弟。
一楼大堂随便撞到一个客人,身家至少也是上百万贯。
能上到二楼者,所见无有白身。
在青瑶的经营之下,百乐门已经不再是单一的玩乐场所,更像是达官显贵们的交际聚点。
三楼,雅间内。
青瑶早早安排妥当,待李守拙出现时,连忙上前见礼。
“下官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李守拙这次前来百乐门赴约,特意带上了胡国公世子邵沅朗。
对于此人,青瑶自然认得,只是心中颇感意外。
李守拙微微颔首示意,径直走向主位落座。
不说江景辰心腹亲信的身份,单是青瑶身上挂名的女官之职,便有资格让他高看一眼,但也仅仅只是一眼。
“江景辰可是与你交待了什么?”李守拙开门见山,丝毫没有寒暄的意思。
若是双方身份不对等,连多说一句闲话的必要都没有。
青瑶毫不介意李守拙的高姿态,做足面子功夫,同时引邵沅朗入座。
“王爷开口,下官自然不敢有所隐瞒,的确是公子有了交待,下官方才斗胆借公子之名,邀王爷一叙。”
“本王与你之间无甚可叙,直接说吧,江景辰想求本王什么事?”
李守拙调任兵部,此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虽有心要利用江景辰,但并未重视青瑶,因此言语间不甚在意。
邵沅朗落座后主动点头微笑,目光中尽是对青瑶的好奇与探究。
朝堂文武百官皆知,青瑶能当上女官,皆因江景辰献出百乐门部分利益归入内帑。
故而,青瑶虽挂职六局,却能在宫外行走。
也正是因此,有人称她为钱袋子女官,也有人称其为献金女官。
大周数百年,宫中女官不知凡几,如青瑶这般者,可视唯一。
这样的女子很难不让人好奇,更加好奇的是,江景辰为什么会将她给推出来?
邵沅朗想不明白,目前也看不出青瑶有什么过人之处,一双眼睛有意无意落在她的身上。
青瑶有所察觉,却不在意,只看向纯王,含笑道:“公子传了信回来,言明募兵之事十分顺利。”
李守拙眼眸低垂,伸出手,慢悠悠将身前一盏热茶端起,轻轻吹了一口,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青瑶继续说道:“公子本意是希望王爷能够向圣上自荐,前往陇右道夺取一份机缘,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募兵只是一个开始,谁都猜得出后续要做些什么。
若是在此之前,纯王尚未调任兵部,那么自荐前往陇右道未尝不是一份机缘。
李守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道:“江景辰在陇右道出了什么事。”
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青瑶故作纠结,犹犹豫豫道:“没,没有,公子一切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只此一句,李守拙便断定当中另有隐情,当即沉声道:“若无事,他又如何会希望本王前往陇右道。”
顿了顿,又道:“你终究是个女子,心中藏事又怎能瞒得过本王法眼,还不速速交待。”
并非纯王轻视青瑶,而是大周近乎所有男子都极为轻视女子,交待中本能带着俯视的心态。
是地位悬殊,也是因为性别原因。
青瑶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脸上神色越发复杂,为难道:“真的,真的没有。”
李守拙自以为看透,冷哼道:“你若不说,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