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超参军之时,吐蕃早已俯首称臣。
尽管也曾参与过数次与周边部族之间的小规模战役,但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战争却寥寥无几。
当他成功晋升至轻骑都尉这一职位后,那些靠近边境的小部落早已被边军打怕了,根本没有胆量再兴风作浪。
于是乎,由他无战可打,只能领着麾下一千两百名轻骑兵,终日沉浸军事演练练之中。
身为轻骑都尉的严超,相较于普通士卒而言要轻松不少。
平日里除了日常练兵,他要么绞尽脑汁地寻思着各种办法,为自己麾下谋取福利,要么就带领着一帮心腹亲信,在夜幕降临时前往青楼寻欢作乐。
按照尤惟明所言,严超纯粹就是个走了狗屎运且不学无术的窝囊废而已。
其所采用的收买人心之举,也不过就是偶尔施舍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罢了!
但江景辰却从董瓒所打探到的信息里,听出了另外一个严超,与尤惟明的说辞大相径庭。
根据董瓒所述,严超虽然确实未曾饱读诗书,但自小深受其父的言传身教,尤其注重麾下将士情义。
据不可靠消息得知,严超曾经有望擢升,成为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兵部都已然拟好了相关公文,只待盖印下发。
后来由于他挺身而出,为手下的士兵仗义执言,不小心得罪了尤惟明。
最终,心胸狭隘的尤惟明暗中给京城递了折子告黑状,使得严超的升迁之路就此夭折。
官邸内。
江景辰听完董瓒打探回来的消息,沉吟片刻,询问道:“也就是说,严超本来有机会成为鄯州中军主将,是尤惟明断了他的仕途?”
董瓒摇了摇头:“只是小道消息,不知真假。”
庄延昌若有所思,含笑道:“严家不过普通世袭军户,从一介队正荣升至轻骑都尉,只用了不到十年时间,且是在严超无有大功的情况下,可见那位对其恩宠!”
董瓒突然想起一件事,迟疑说道:“据某位伤退老卒说,严超颇有几分已故文将军的风姿,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经历过的人都懂。
毫无疑问,那位已故文将军就是沈贵太妃的白月光。
江景辰突然想起上一世某些记忆,心中莫名感慨,摇头轻叹道:“几分相似之貌,的确足以令人爱屋及乌!”
庄延昌见他神情略有异样,遂笑问道:“你说的是那位,还是在说你自己?”
江景辰并未接话,先是将此前营造“花边新闻”的想法说了一遍,紧跟着询问道:“你们觉得这办法可行?”
青玉无脑支持。
董瓒完全听从吩咐。
只有庄延昌起身大骂道:“逝者已矣,你又怎可再坏身后之名?需知,文将军乃死于战场所受旧疾,此等为国捐躯的大将,难道不值得你尊重吗?”
江景辰不死心道:“文将军不行,那严超如何?”
庄延昌气愤指责道:“你为何非要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诋毁当今圣上生母,此等天大之事,利有几多?弊有几多?你可曾细细想过。”
江景辰一本正经解释道:“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先生细想,若散出传闻,我再将此事上奏,圣上会作何反应?”
庄延昌毫不犹豫回答:“辱及圣上生母,必会引圣上震怒,责令御史严查,凡有牵扯之人,夷三族。”
江景辰微笑道:“我可将此事挂在尤惟明等三位主将身上,让他们吃上这个哑巴亏后,再连哄带骗将他们彻底绑战船,此为利之一。”
“而后我再传信于魏秉文,通过他向皇太后传话,让其抓住机会狠踩沈贵太妃一脚,后宫两方势力内斗,白芊禾便有可趁之机,此乃利之二。”
“御史巡察陇右道,为平圣上之怒,必会抓捕一大批传谣百姓,陇右道人心惶惶之际,我挺身而出安抚百姓,有助于我得民心,此乃利之三。”
江景辰竖起三个手指头,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身处封建时代,全天下没有人敢造皇帝生母的黄谣,唯独只有他敢。
庄延昌被这番言语所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江景辰越想越觉得可行,自顾自道:“我想不到有什么弊端,只能说存在一些变数,比如说尤惟明等三人、巡察御史、以及皇太后,这些都不太可控。”
庄延昌回过神来,满脸怒容,低声呵斥:“你可知道谣言一旦散开,会害死多少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