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郑老夫人一进屋便问:“嫂嫂,辰哥儿呢?躲去哪里了?”
吴老夫人吩咐丫鬟上茶,不紧不慢的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惹得你火急火燎跑到我这来问辰哥儿。”
郑老夫人缓了口气:“辰哥儿身边的丫鬟打了韩姨娘,又把旭哥儿的右手给废了,我这能不急吗?”
“胡说八道,哪个下人乱嚼舌根,就该拉出去狠打一顿。”
一个清馆儿出身的姨娘,根本不值得去在意。
吴老夫人虽未曾见到旭哥儿伤势,但出于对长孙的信任,眼下自然是急口否认。
既然说是被鱼钩给伤了,那顶多就一道深点的伤口,不至于到废了右手那般严重的地步。
“陶然居已经请了大夫去看伤,事情的经过我都问清楚了,错在辰哥儿,嫂子若是舍不得,那就交给我来处罚吧。”
郑老夫人态度强硬,上来就直接把对错给定了。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寡嫂的退让,也习惯了颐指气使。
尽管这会是在东府寿安堂,她也没有丝毫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吴老夫人气笑了。
刚刚才与辰哥儿说过会护着他,转过头来就有人想要越过自己,去处罚辰哥儿。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辰哥会与府里的血亲那般疏离。
“彦钧是我亲儿,景辰乃我嫡长孙,弟妹听明白了没有?”
郑老夫人神情一滞,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寡嫂。
这是她近十年来,从寡嫂口中听到过最为强势的话。
吴老夫人抬手示意:“喝完这盏茶就回吧,西府那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处理。”
不客气的说,就是:长房的事情,轮不到二房来管。
郑老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了个措手不及,愣愣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借着茶劲稍稍平复心神。
“嫂嫂这话说的,东、西本就是一府,孙儿们闹了这么一出,我这嫡亲的叔祖母怎好不闻不问。”
她刻意在“嫡亲”二字上加重了语调,以此来提醒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吴老夫人睨了她一眼,板着脸道:“听着话里的意思,你这二房的叔祖母是想当着我的面,教训长房嫡长孙?”
她是长嫂,身上还有圣上加封的二品诰命。
只将身份一摆,郑老夫人便强势不起来。
“嫂嫂莫要误会,我也只是关心两个哥儿,所以才急急忙忙赶回与嫂子商量。”
“有我在这儿,就不劳你操心了。”
吴老夫人将茶盏一端,意思不言而喻。
兴冲冲的来,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郑老夫人憋着一口怒气离开寿安堂。
一路阴沉着脸,到了陶然居,也不顾有下人在场,将心中郁气尽数发作出来。
等到气顺之后,才意识到方才的失态,逐将屋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今日那老虔婆忽然转了性子,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小郑氏没听明白,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使得二婶像是发疯般破口大骂,逐问了句:“二婶是指?”
具体是什么原因?
郑老夫人也没完全想明白,只觉得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旭哥儿的伤势如何了?”
逗人玩吗?
话只说一半就停住,将人的胃口吊得不上不下。
小郑氏心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乖巧回答道:“伤了手臂,得好好养一阵子。”
郑老夫人不过随口一问,并非真的外衣,只道:“辰哥儿今非昔比,连我这个嫡亲祖母都教训不得,你那点小心思就别拿出来使了。”
一个姨娘生的庶子,还不值当她为此大动干戈。
若非有心想要在辰哥儿面前立个威,好教他知道哪个才是真祖母,她才不会刚得了消息就急匆匆的跑过来。
谁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长房寡嫂态度转变让她始料未及,这个时候要是再闹出点什么事来,她怕是也难插上一手。
“侄媳谨记二婶教诲。”
小郑氏态度恭敬,事事顺着二婶的意,等到将人送离陶然居后,脸上神情陡然转变。
“我这位好姑母,往后怕是要和我离心了。”
方嬷嬷微愣,低声道:“二老夫人不至于为这点儿事情和您离心吧?”
小郑氏嗤笑道:“当初她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