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忽然问道:“公子,你若是当了官的话,名下是不是就不能够有商铺了?”
大周朝明令禁止官员经商,这是连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江景辰却没有注意到这至关重要的一点,暗自也怪粗心大意之余,脑海中忽然出现先前威远侯府时的画面……
原以为父亲是出于愧疚心里,才会主动将衙门文书带到府中办理铺子过户事宜,现在想想,未必就没有另一层意思。
江景辰自言自语般嘟囔道:“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让我入仕......”
青玉见他走神,轻唤了声:“公子,你没事吧?”
江景辰眼神陡然变冷,将小鸠喊到身前,吩咐道:“把方嬷嬷盗印之事添油加醋渲染一番之后公之于众,务必要弄得满城皆知,传进那些御史耳朵里。”
“是,小人这就去办,不出三天,必定将此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这么大的阵仗,弄不好威远侯记得落一个“御下不严,玩忽职守”的名声,官场中最是忌讳这个,聪慧如小鸠,此刻也想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亲生父亲啊!
待小鸠离开后,由江景辰领头,三人开始了漫无目的闲逛。
万金犹豫了一会,开口询问道:“公子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杀人容易,可若是想夺走一座世袭罔替的威远侯府,那可得费大力气才行,江景辰笑了笑,略显无奈:“即便下定决心,有些事也不是现在能够做的。”
万金安慰道:“北边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时间还长,公子不必着急。”
“庄先生的本事,我一直是相信的。”江景辰笑容逐渐灿烂。
青玉举着从街边小贩那买来三串糖画小跑回来,乐呵呵的一人分了一根:“公子快看,是不是很有趣?西市上的东西可真便宜,才几文钱一串。”
她手里的是一串蝴蝶,给万金的是一只老鼠,到江景辰手里的则是一条鱼,每一串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看起来赏心悦目,吃进嘴里也是香甜,这样的零嘴很受孩童们的喜爱。
江景辰瞥了一眼卖糖画的摊子,周围聚集了不少孩童正眼巴巴的看着摊主做糖画,目光贪婪且隐忍。
正看得兴起,就听青玉惊呼道:“公子你看前面那里,好像是那时候在妙音寺银杏树下遇见的两位小姐,好像是遇到麻烦了。”
一位是赵太傅家的,另一位是尚书仆射家的,有着这样显赫家世的女子,不是会惹麻烦,而是会带来麻烦。
江景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拉着青玉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眼尖的沈香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高兴的呼唤道:“那边可是江家少爷?且留一步。”
江景辰不为所动,姓江的人多了去,只要不停下脚步,那喊的就是别人。
沈香盈见状,顿时来了脾气,也不顾此刻是在西市热闹的大街上,挥动双手大声叫喊道:“威远侯府的三少爷,请你过来一下。”
街道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定在一处,好似在期待一场即将开场的好戏。
亏得大周民风还算开放,不至于对这般行事的女子指指点点。
一旁的赵静姝面色微窘,拉了拉沈香盈的衣袖,低声道:“他既不愿停下,那便莫要搅扰他了。”
沈香盈憋着一口气,再次大喊道:“威远侯府家的三公子江景辰,我是尚书仆射家的沈香盈,有事寻你帮忙,还请过来一叙。”
青玉蹙眉,嘟囔道:“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上这般大喊男子之名,真是不要脸。”
江景辰亦是吓了一跳,依着对方这样的性子,真不知道下一句会喊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无奈之下只能转身回头。
“不知二位小姐有何要事,非得在大街上这般嚷嚷?”
“我们撞坏了人家东西,得赔几十文钱,你先帮着给一下。”
几十文钱?江景辰气得说不出话,这般大张旗鼓自报家门也要留人,就为这么点事儿?
青玉直接被气笑,讥讽道:“家门如此显贵的千金小姐,居然连几十文钱都拿不出来?”
沈香盈板着脸呵斥道:“本小姐在与你家公子说话,哪来你说话的份。”
察觉气氛异常,赵静姝急忙解释道:“百贯钱票倒是有,摊主却是不收,正好瞧见江公子也在,方才冒昧相求。”
一旁的摊主委屈道:“本就只值几十文钱的东西,小姐给了张一百贯的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