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
待下人走后,江景昭终于爆发出心中的怒气,起身就朝江景辰扑去,却是被万金一脚踹翻到墙角,本就受伤的身体经受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便晕了过去。
江棋韵惊叫着上呼唤道:“快来人啊,哥哥受伤吐血晕过去了,赶紧去请大夫来。”
听到叫喊的下人连忙赶来,江景辰冷冷开口道:“你们最好弄清这里谁说了算。”
众人只觉得被凌冽的东风扫过,从三少爷回府之后就与四少爷不对付,这是府里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现如今三少爷官居监察御史,四少爷虽是世子,可三年孝期不得入仕,再加上坏了身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世子之位就被夺了。
反观三少爷,不仅独得老夫人宠爱,就连西府二老夫人都奈何不得,下人们不傻,作为旁观者的他们十分清楚府里的形势,听到三少爷开口后,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江棋韵掏出绣帕为哥哥擦拭嘴角的鲜血,怒吼道:“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去禀告父亲,让他快派人进宫请御医来救哥哥。”
其中一位婆子偷偷瞄了三少爷一眼,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老爷老奴拿来了伤药,以及两床被子,三少爷,您看?”
江景辰相信万金出手自有分寸,淡淡开口道:“只是昏迷而已,又不是死了,祖母未曾说过允许四弟用药的话,你是觉得父亲的话比祖母管用?”
四少爷都成了这般模样,眼下生死不知,上药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说吗?
哪怕伤势并不严重,可要是这样在祠堂跪上一夜,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难不成三少爷是想借此机会要了四少爷的命?
婆子被心中突然出现的念头吓了一跳,作为府里的奴才实在不该掺和主子们的事情,她急忙收敛心神,恭敬回应道:“老奴都听三少爷的。”
江景辰满意点头:“把东西都拿走吧。”
江棋韵急切道:“不行,哥哥受了重伤,必须得医治,快让人去请大夫,否则我定要禀告父亲,治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下人们闻言陷入了犹豫,纷纷将目光看向三少爷。
江景辰缓缓开口道:“出了事情自有本少爷担着,你们都出去,不到天明不许再踏进祠堂。”
下人顿时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江棋韵喊哑了嗓子都没能留住一个下人,愤怒之余,转头怒视江景辰,喝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江景辰凉凉开口道:“对别人有,对你们不需要。”
江棋韵咬牙切齿道:“就因为十年前母亲对你下毒,你就要恨我们至此吗?”
江景辰理所当然点头道:“不然你以为呢?”
江棋韵悲泣道:“可是母亲已经死了,你还活着,还有什么好恨的?”
被余毒折磨了十年,十年的怨恨,十年的痛苦,岂能因为小郑氏的死亡就轻易消散?
江景辰嗤笑道:“她是死了,可你们兄妹还活着啊。”
江棋韵满脸不敢置信,惊恐道:“你想杀了我们?可当年的事情我与哥哥并不知情,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是无辜的啊!”
江景辰咧着嘴,无声的笑着,眼中尽是嘲讽。
无辜?
谁不无辜?
外祖父遭人设计将唯一的女儿嫁进威远侯府,而失去利用价值的母亲只因占了威远侯夫人之位,就被二房叔祖母无情夺了性命。
他刚出生便丧母,小郑氏生下江景昭之后就视他作眼中钉肉中刺,没等他长大便下了毒手。
无辜?
谁人无辜?
祖母做为府中最长之人,先利用了儿媳,后又放弃了长孙,明明知道错误所在,清楚个中缘由,拥有改变结果的能力,却为了不影响威远侯府名誉,任由二房老太太与小郑氏作恶后逍遥法外,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
父亲为了仕途漠视原配妻子的死亡,放弃了亲生儿子,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却没有拨乱反正,而是选择了隐瞒真相包庇了真凶,并且还心安理得从不觉得有错。
无辜?
没有人无辜。
整座威远侯府,有一个算一个,生活在这座府邸里的人,全都是依靠母亲当年带来的嫁妆支撑,才有了今时今日的风光。
在江景辰看来,害死母亲的人是二房叔祖母,可驱使着她动手的,却是这座世袭罔替的威远侯府。
它就像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阴暗巨兽,居住在里面的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