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脸上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握住酒杯的手更是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就被捏碎。
郑老夫人冷哼道:“你还有脸问?难道不知道棋姐儿已经被你逼死了吗?”
江景辰心中一片清明,却是故作诧异道:“逼死五妹妹?叔祖母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郑老夫人猛地一瞪眼,咒骂道:“你这早就该死的祸家子,合该让你父亲把你逐出家门去,免得害了江家上百年基业......”
吴老夫人开口喝止道:“弟妹喝了不少酒水,怕是喝醉了,二弟,快些扶弟妹去休息吧。”
郑老夫人不想就此罢休,冷哼道:“怎么?敢做还怕人说?棋姐儿那么好一个孩子,若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如何会自寻短见?还有昭哥儿,自我醒来就没再见过他,是不是也被这祸家子给害死了?”
吴老夫人厉喝道:“昭哥儿不过是身体不适罢了,绝非是如你所想那般,弟妹需得慎言。”
郑老夫人大声质问道:“那棋姐儿呢?她可是在宫门外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亲口说出的临终遗言,若非是遭受了那祸家子诬陷她与邵家哥儿之事,棋姐儿又怎会走到要以死明志的地步?”
只听一声脆响,江景辰手中的酒杯摔到了地上,震惊、悲伤、委屈等多种神情变化,仿佛听错了一般,急忙开口追问道:“叔祖母刚才说谁死了?”
郑老夫人见他这番做作的姿态,气愤大喊道:“你这杀千刀的祸家子,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的真面目,用不着在这里继续惺惺作态。”
在场众人的眼神中带着鄙夷、愤怒、不屑,在他们看来,能够逼死嫡妹之人,其心之可怕,比之蛇蝎有余。
没有人想过江景辰会是无辜的,因为江棋韵已经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江景辰自然也不会觉得这事有冤枉的成分,因为传谣之事本就是事情,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江棋韵的死。
他算计得了诸事,唯独算计不到人心。
江棋韵的心是脆弱的,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就逼得她走上了一条绝路。
同时,她的心也是极其狠辣的,她深知有关名节之事单靠她一个人根本说不清,辩不明,于是便用性命自证清明,顺道还能污了江景辰的生前之名。
流言如无形之刀,杀人不见血。
她的这番举动,颇有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境界,只不过代价实在太大,一个人一生只能够用一次。
正如郑老夫人所说,江棋韵若非是被逼到无路可走,绝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但江景辰并不认为把江棋韵逼上绝路的人仅是自己一人之功,这其中少不得还有旁人的“助力”。
他虽不知道离开京城办差之后,在江棋韵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能够猜测到这件事必定与邵沅朗、威远侯、江景昭这三人有关。
敌人所给的伤害,远没有至亲之人所给的伤害更加让人绝望。
这个道理江景辰十分明白,因为他正是用这种方式来对待祖母。
至于侯府的其他人......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叔祖母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有道理,我离开京城之前,五妹妹还好好的,她的死又怎么能怪罪到我的头上?还说什么诬陷之言,此事若是我江景辰所为,那就让老天爷降下雷来劈死我吧。”
天空寂静,人也无声。
这番话与发毒誓无疑,场中吴家人没有想到江景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江家之人因着先前江景辰大义灭亲的事迹,已是对他这个人有了认知,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并未有太多的触动。
威远侯深呼了口气,出声道:“你先去书房等着,为父一会过去寻你。”
穆大管家适时站了出来,恭声道:“三少爷,请。”
江景辰故作失望,转头看向祖母,委屈道:“祖母,难道连你也不肯相信我吗?”
吴老夫人捏着八宝手串,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温声道:“此事往后再说,听你父亲的话,先去书房等着。”
江棋韵死了,因她而带来的影响却不会消失。
这无疑是让人十分郁闷的事情,至少江景辰此刻便郁闷的不行,在去书房的路上,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他看了一旁的穆大管家一眼,压低声音询问道:“江景昭在濯缨阁?”
想到四少爷的惨况,穆大管家对于三少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