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刑杖的下人分作两方,一则行刑五十杖,一则往死里打。
未曾生育的妾室们哭喊求饶之声此起彼伏,阮氏与几位生育过的妾室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威远侯经过时询问了一句,下人们如实将老夫人的交代说了一遍。
“侯爷,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妾室们纷纷求救,威远侯却是不曾多看一眼,半个字也未吐露。
倒是吴艳与行刑的下人交代道:“三弟突遭不幸,三弟妹可不能再有事,你们下手轻着些,莫要没了分寸。”
行人们愣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眼前年纪轻轻姿容艳丽的女人乃是侯爷的新妇,而她口中所说的三弟妹,可不就是比她大了十多岁的三夫人嘛!
“二夫人的话小人记住了,只不过老夫人说了要狠狠打足五十板子,小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偷奸耍滑……要不,您进屋跟老夫人求个情?”
自家老夫人对长房那位是什么态度,西府的下人个个心中有数,眼前的可是吴家女,当初新妇前来西府见礼时,老夫人就没给好脸。
下人们只不过是地位卑微,又不是没脑子看不懂府里的形势。
二夫人就算再得侯爷宠爱,就算成了侯府当家主母,只要老夫人在一天,她的手就伸不到西府来。
想要做人情可以,但也别拿下人当傻子啊!
行刑的下人言语态度十分恭敬,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吴艳面露为难,转头看向威远侯,无奈道:“接下来还有丧事要办,若是将弟妹打伤未免不妥,叔母悲伤之下顾及不到这一点,但做兄弟的不能不想的周全一些……老爷,妾身人微言轻,得由您出面替弟妹求情才好。”
“人微言轻”这四个字刺得威远侯眉头紧蹙,眸光扫向行刑的下人,冷哼道:“二夫人让你们打轻些,听不懂吗?”
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这位新任侯夫人可真是……阴险的很啊!
下人们没敢多想,当即应声道:“懂了,听懂了,有侯爷这句话,小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艳松了口气,满眼崇拜的看向威远侯,赞扬道:“老爷就是老爷,说话可比妾身有用多了。”
威远侯见她满眼单纯,全然没发现下人对她的不恭敬,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目光一转,冷冷扫向几个下人,淡淡开口道:“行完刑之后,你们去东府各领二十棍。”
下人们暗暗叫苦,却不敢开口分辩,生怕会因说错一句话惹得侯爷不高兴,从而招来更大的惩罚。
吴艳满脸疑惑,询问道:“老爷,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他们呢?”
威远侯见她懵懂无知像个孩童,忍不住板起脸来,故作严肃道:“你是主,他们是仆,敢将你的话当作是耳旁风,就是打死了也活该,”
“他们把我说的话当作耳边风,居然是这样吗?”吴艳面露不解之色,片刻之后,脸上渐渐流露出一抹悲伤,轻叹道:“老爷,还是别打他们了,毕竟叔母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是妾身不懂事,让他们为难了。”
威远侯心中满是怜惜,拉着她的小手,轻拍手背,柔声道:“这是什么话?你是当家主母,心不能太善,否则下人就该骑到你头上了。”
一句话之后,瞬间换了副面孔,看向下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寒意。
“你们,每人再加二十棍,好好长长记性。”
东府的刑棍,跟西府的刑杖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四十棍,搞不好就能要了人命。
下人们纷纷跪地求饶:“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侯爷饶小人一命。”
威远侯满眼不耐烦,扔下一句:“四十棍,死不了人”之后,便拉着夫人朝屋内走去。
有了这句话,下人们提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几分对新人侯夫人的恐惧。
阮氏呆呆的看着小嫂子的背影,心中暗中嘀咕道:笑里刀剐皮割肉,绵里针剐髓挑筋。
二哥娶的这个新妇,当真是不得了,往后怕是要有好戏看了!
她不是刚出阁的少女,后宅待了十多年,不敢说手段有多厉害,可看人看事还是会看的。
刚才的情形,看似小嫂子是真心帮忙求情,可实际上却是在立威。
不是对别人,而是对屋内正哭的撕心裂肺的婆母。
婆母让狠狠打的人,小嫂子几句话就从轻发落,不听小嫂子话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