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门在修建之初就有两处地窖,后又往下扩建了一层,除了储物之外,另有一间宽敞的密室,里面囊括了上百种刑具。
小到一根细针,大到一把铁锯,大周朝有的这里有,大周朝没有的这里也有。
青玉走向摆放刑具的架子前,随手拿起一把铁锯,屈指一弹,冷哼道:“公子说你骨头硬,再硬的骨头能硬得过铁锯吗?”
松伯接口道:“人的骨头,又怎么能够硬得过铁锯?我看你手里那边像是新的,想来应该不钝,锯木头见过,锯骨头倒是从未,今天总算能够大饱眼福了。”
就好像即将要被锯骨的人不是他一样,神情平静,言语之间没有半点恐惧。
万金没去看那些大型的刑具,而是选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一言不发走向松伯。
青玉贴心的解释道:“那是用来剥皮的刀,据说厉害的老手能将一层人皮剥成三层,每一层都透可见光,你活了这么多年,可有见过那样的用刑高手?”
真正的用刑高手,何止是三层?就是再多三层也不在话下。
松伯本想数落几句小丫头没见识,可还未等开口,就见那冰块脸的少年单爪撕开他的衣袖,毫不犹豫的用那把小刀割下他手臂上的一块肉。
刀很锋利,下手的人也很快,以至于他在看到伤口之后,才感觉到了疼痛。
万金微微蹙眉,嘀咕道:“用刀跟用剑果然还是有些差别的。”
一句之后,他沉下心来,再次出手。
掌握好力度之后,每一刀都能割下一块约莫两寸长,半寸厚的皮肉。
这样的疼痛对于松伯来说并不算什么,咧嘴笑道:“你这玩的是凌迟吗?打算在我身上切几刀?”
万金没有开口,认真的下着刀,每一刀都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相比于拿着铁锯的青玉而言,松伯对万金有有着一股莫名忌惮的情绪。
他能感受到正在切肉的手很稳,就像是一位做了几十年活的匠人,每一刀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青玉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口道:“依着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你手臂上的肉割完......老家伙,你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看着自己的肉被一块块割下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松伯没有因为肉被割而感到恐惧,身上的疼痛让他比平时更加清醒。
可也正是因此,他能看到万金每割下一块肉之后的神情。
像冰块一样的脸,死水般的双眸,毫不迟疑的手法,就像是在切一块豆腐一样。
“你不是人,你是个杀手。”松伯十分笃定,除了杀手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
这句话有些矛盾,但万金听懂了。
人是杀手,杀手也是人。
而江湖上有一种杀手,他只是杀手,不是人。
万金淡淡开口道:“我有人性。”
松伯愣了愣,大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我若是猜的不错,你在月神教里待过吧?”
万金握刀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松伯,缓缓开口道:“你想死吗?”
月神教是杀手组织,最初是由几名籍籍无名的杀手组成,后来慢慢发展壮大,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
但凡月神教培养出来的杀手,没有自己喜怒哀乐,只知道听令行事,不问对错、不问缘由,一生活着只为了杀戮。
松伯闻言不惊反喜,自顾自继续说道:“我知道月神教喜欢收寻一些根骨上佳的幼童,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用最残酷的手段泯灭他们的人性,将他们培养成只知道听令杀人的怪物......虽然你藏的很深,但你不经意流露出的眼神,让我可以确定,你一定在七杀待过,也一定受过......”
“闭嘴。”青玉开口打断松伯的话。
她也好,青瑶或是万金也罢,每一个来到公子身边的人,都有着坎坷悲惨的过去,那是她们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提起的回忆。
“你个老东西,存心找死是吧?我成全你。”
她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强行塞进松伯的口中,恨声道:“这是一包毒药,会让你疼足十二个时辰再死。”
松伯有赴死的觉悟,但这并不代表不害怕遭受折磨,没有几个人在亲眼看着身上的肉被一块块割下来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着心中那份坚定。
他不想叛主,也无法保证在受苦痛之后还能坚持得住。
与其在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