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的职责,说难听些就是找麻烦,魏秉文能够理解,但却不表示赞同。
他不禁回想起了当年因被孙怀瑜弹劾的场景,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心念一动,开口道:“江狐狸,我记得孙家跟你不是有退婚之仇吗?你总不能不报吧?”
但凡有点良心的父亲,在得知未来女婿是个短命鬼之后,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退婚。
当年的孙雅还不到十岁,退婚的名声再不好,也比将来让她守寡要强。
就事论事,孙敬远这父亲当的不赖,至少比江彦钧要强。
江景辰看待退亲之事十分理性,从利弊角度出发,开口道:“是不是傻?孙敬远何官何职你不知道?让我一个监察御史去挑御史大夫的刺?你怎么不说去弹劾圣上?”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御史弹劾圣上又不是什么天大的死罪,弹好了还能受到赞誉,赢得一片美名。
了不起再挨一顿廷杖,也能博得一个忠直敢谏的评价。
可若是鸡蛋里挑骨头般去找御史大夫的麻烦……那跟找自己的麻烦有什么区别?
江景辰虽是“职场小白”,可也没傻到那样的地步。
“魏老二,你从今往后改叫魏老六得了。”
“胡说八道,本少爷乃是承恩公嫡次子,老六是庶出,岂能与本少爷相提并论。”
魏秉文气的不轻,好似受到莫大侮辱一般。
江景辰:“……”
你个庶出的老六?
多了庶出两个字,听上去似乎更有感觉了!
“得,你就当我没说,我也当你没说,咱们还是好兄弟。”
“江狐狸,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跟你当兄弟。”
魏秉文满眼嫌弃,默默拉近了距离,压低声音道:“话说回来,你怎么还有这闲心挑别人的刺?上次说的血灵珠之事怎么样了?都安排妥帖没?什么时候能对吴王动手?”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江景辰有些愣神,反问道:“上次还不情不愿,怎么没两天就变了态度?是吴王怎么着你了?还是吴王妃把你怎么着了?”
魏秉文翻了个白眼,回应道:“说正事事,别扯淡。先前是先前,眼下是眼下,既然已经参与进来了,当然是尽早解决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要钓鱼,必要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有足够耐心。
计划已经安排下去,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在白莲教的班子还没有搭建成功之前,血灵珠之事也不好展开。
关于这些事情,江景辰没打算现在就告诉魏秉文,随意敷衍了几句,转言道:“知道今日婚宴都有谁会来吗?”
魏秉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便有了些底,顺势接口道:“崇宁大长公主肯定会来,听说贵太妃也来了,想来云瑶县主也会到场,你想知道的是这个吧?”
男人之间,总是少不了讨论女人。
相比于云瑶县主来说,江景辰更想知道另一件事:“几位皇子会来吗?”
魏秉文想了想,回答道:“别的皇子我不知道,但大皇子和三皇子就是想来也来不了。”
自上次铜矿之事后,大皇子和三皇子就再也没有在宫外出现过。
有些话用不着多说,点到为止。
随着金乌西坠,宾客也越来越多,梁王率领迎亲队朝着罗府出发之时,满院宾客翘首以盼。
许多人都对那位传说中的“平民王妃”充满了好奇,有不知趣之人在与好友交谈时悄声说道:“若不是梁王辈分高,又备受崇宁大长公主宠爱,圣上也不会允许那样的人家嫁进皇族。”
在极为重视门第的大周朝,罗霓裳可以说是开创了先河。
这让京城中许多梦想能嫁给梁王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对那只飞上枝头的麻雀充满了敌意。
“那个罗霓裳我见过,除了样貌还过得去,浑身上下没一点值得称赞的地方,真不知道梁王殿下为何会看上她。”
“现在该改口称呼梁王妃了,这里是梁王府,你说话可得注意着些。”
“这不是还没册封吗,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又不是胡编乱造,有什么需要注意。”
“这人马上就要进门了,册封还会远吗?许是人家祖上积德,才有这天大的好事落到头上,你就别在这酸了,小心被旁人听了去,那可就遭了。”
“怕什么,这条路除了咱们几个在走,哪里还有旁……”
转身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