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本,再拿起账册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下令道:“将郭衡召来。”
立刻有内侍官朝殿外高喊:“召右威卫中郎将郭衡觐见。”
身为禁卫军中郎将,不说在宫中有多少耳目,几分薄面却是有的。
当郭衡得知圣上召见时,首先的反应是付之一笑。
他不是没有被召见过,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多挨几句骂,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当他知道是因为御史弹劾,且弹劾的御史是江景辰时,立刻变了脸色。
他可是十分清楚,那位新晋御史首次弹劾的人就是吴王,弹劾的也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紧跟着心中又生出一股怒气,那小子不是江彦钧的儿子吗?
前脚来求帮忙,后脚就让儿子当朝弹劾,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当得知是因为市舶司贪污一事之后,他更是气急败坏。
急急忙忙进殿应召,不等圣上开口,便先高呼:“微臣冤枉,恳请陛下明察。”
江景辰淡淡道:“中郎将无需惊慌,本官弹劾的只不过是市舶司一十七名官吏,并非是弹劾中郎将。”
百官不禁想道:郭衡身兼市舶司市舶使,乃是主官,即便弹劾的不是他,可也逃脱不了御下不严之罪。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江景辰不可能会不知道,可他还是说了那样的话,是在讽刺郭衡吗?
圣上阴沉着脸,拿起账册往郭衡脸上砸去,呵斥道:“区区几个官吏,几年时间就贪了朕八十三万贯,你这市舶使是怎么当的?”
“贪了八十三万贯”,和“贪了朕八十三万贯”,多了一个字,其分量可就不一样了。
擅长揣度圣心的官员立刻附和道:“十七名官吏,几年时间就能够获利如此之巨,若说这背后没有人指使,本官第一个不信......启奏圣上,微臣以为,此事该严查重惩,揪出罪魁祸首,以儆效尤。”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几位官员接连发声。
罪魁祸首?
这可是贪污啊,你们究竟是在暗指什么?
郭衡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顶着巨大的压力,出声辩解道:“启禀圣上,微臣确有失职之罪,但绝对没有参与其中,皆是因微臣身兼两职无法顾全,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恳请圣上念在微臣忠心耿耿的份上,给微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江景辰立刻接口道:“中郎将话里的意思,是在说‘忠心有余,能力不足’这件事吗?倘若如此,为何在兼任市舶使时,不跟圣上言明?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