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被逐出族谱赶出江家之事很快就在坊间传开,青瑶第一时间喊来董瓒,吩咐道:“调动一切可用之人,将公子因对圣上尽忠,从而导致被逐出家门之事大肆渲染一番,主要围绕‘即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展开,务必要让全京城的人都来议论此事。”
太平盛世之下,坊间百姓真正关心的是如何营生,如何孝顺好家中双亲,如何将日子过的更好。
董瓒站在百姓的角度看待问题,心中有些担忧,开口道:“臣子尽忠,百姓尽孝,这事儿若是放在坊间,只怕结果会适得其反,没有多少人会站在公子这一边......弄得人尽皆知对于公子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青瑶解释道:“我要的就是适得其反,我要的就是坊间百姓不站在公子这边,我要用这种方式来让龙椅上那位知道,在坊间百姓心中,尽孝大过尽忠。”
董瓒犹豫了一会,询问道:“这等于是将事件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影响肯定有,但不会比现在更差。圣上要的是忠臣,不是孝子,这是所有官员都明白的道理,但坊间百姓知之者甚少。”
青瑶顿了顿,紧跟着说道:“用公子的话来说:有矛盾才会有争议,有了争议就能够制造热点,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要把节奏给带起来,只有抨击的人越多,于之后而言才会越有利......我认为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够让公子更上一层台阶的机会。”
董瓒并不能够完全理解,也不是非常赞同,但公子离开前曾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了青瑶,那么她说的话,等同于公子说的话。
“我不是十分认同你的做法,但我依旧会按你的吩咐将这件事做好,只希望你的认为不会有错。”
好事能变坏,同样的,坏事也能够变好。
青瑶不指望董瓒能够理解自己,心底的自信全部来源于公子的认可。
这么多年以来,不敢说是学到了公子为人处世的精髓,但几分皮毛还是有的。
就只是那么几分皮毛功夫,也足够让她受用无穷。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公子既已放权,若这点决定都还犹犹豫豫不敢去做,那她于公子还有何用?
“你的认同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将我交待下去的事情做好就行。”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在谈论江景辰被逐出家门之事。
陶宏广亦是收到了青瑶的传信,趁着入宫与圣上汇报血灵珠一案的进展时,“无意间”将这件事情透露了出来。
圣上当时并未说什么,待到陶宏广离开之后,立刻交待张甲臣前去打探坊间的消息。
当得知大半个京城的人都在骂江景辰时,更是当场笑了出声。
“满朝文武,就这么一个为尽忠而忤逆不孝之臣,朕的子民,居然想让朕罢了他的官?好啊,真是好的很啊!”
“启禀圣上,不仅有说要罢官的,还有说要下狱的,甚至还有说该流放千里以赎其罪。”
张甲臣如实将所知道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圣上渐渐收起笑容,询问道:“突然在这个时候把江景辰逐出家门,你说彦钧此举,会是做给朕看的吗?”
虽然还是亲近的喊着名字,可张甲臣听出了与以往的不同,心思转动间,回应道:“回禀圣上,江侯爷开宗祠那日,细数了江御史一共三十六条罪状,条条都是忤逆不孝大罪,若是告上衙门,都不用审,直接就可以判了。”
圣上冷哼道:“三十六条?亏他想得出来,这么能耐,怎么不到朕的面前来告状?”
张甲臣稍稍回忆了下,当时江彦钧的确是说了要告子忤逆,可您也没听人家说完,直接就把人给囚了。
即便江彦钧想告,那也得他出得了门,入得了宫才行啊!
眼下的局势在张甲臣看来你已经十分明朗,自是不会多说一些无用的话,当即回应道:“怕是江侯爷也知是自个理亏在先,所以才不敢到圣前告御状。”
圣上沉吟片刻,开口道:“你觉得江景辰此子如何?”
张甲臣含笑道:“简在帝心。”
圣上笑骂了几句,紧跟着开口道:“他为朕尽忠,先是被逐出家门,后又受半城百姓指摘,朕自是不能委屈了他,更不能让像他这样的忠臣寒了心......命中书舍人拟旨,朕要厚赏江景辰。”
当夜,中书舍人将拟好的圣旨送呈中书令,由中书令修正为正诏递呈御前批阅,交由门下省复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