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询问道:“他们当中有县令、县丞、县尉,都扯到白莲教上,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江景辰回答道:“白莲教总坛为何设在申州?就是因为当地官员入了白莲教,因而白莲教众才会有恃无恐,胆敢劫狱之后火烧衙门,还留下那等大逆不道之言。”
恍然间,万金觉得有片刻的分裂。
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子安排的,可听公子的话语,却好像完全与己无关,好似当着有这么一个企图谋反的白莲教一样。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怪。
万金缓了一会,询问道:“若是这样,县令的份量恐怕不够吧?”
江景辰露齿一笑,夸赞道:“不错,能注意到这一点,进步越来越大了。”
万金罕见显出一丝羞意,轻咳一声,转言道:“公子,是否将游刺史的名字也写上去?”
江景辰点头道:“他是申州刺史,先前诸事也有他的一份,自然是不能够放过此人。”
万金默默估算了下,出声道:“申州总坛,教众人数过千,是关押,还是流放?”
江景辰轻叹一声,开口道:“不关押,也不流放,那些人全都得死。”
万金愣了一会,犹豫道:“上千人,全都杀了吗?”
江景辰解释道:“圣上给加封我为黜陟使可不是让我去对付淮南道官吏,所谓便宜行事,就是要借我之手去处置那些白莲教众。”
青玉出声道:“那些又不是咱们的人,杀了就杀了呗,更何况先前走抢赈灾粮的就是他们,欺压百姓的也是他们,那就是一群祸害,杀他们就是为民除害。”
抢赈灾粮本就等同于杀人性命,那些人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情,那自是死不足惜,只不过......
万金微微蹙眉,担忧道:“若要杀上千人,哪怕是事出有因,多少也会背上些污名,百姓不敢非议圣上,只能拿公子来说事了。”
青玉开口道:“圣上摆明了就是要借刀杀人,公子就是那把刀,既然是刀,染了血才能有威慑力,又何惧人说?”
这是,突然开窍了?江景辰略显诧异,上下打量了青玉一眼,狐疑道:“你最近又乱吃什么药了?”
青玉回应道:“自从您解毒之后,我就没有再乱试药了。”
起初为了试药,青玉付出了许多,可以说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条命硬。
因而手底下那么些人,江景辰对青玉最为宽容,也对其乱试药的习惯最为不放心,当下嘱咐了几句:“不许再乱试药”。
回过头来,又与万金交待道:“不用咱们的人动手,只需准备好名单就行。”
那将会是一份死亡名单,写上谁的名字,谁就得遭难。
江景辰便是那个执笔之人,换句话说:整个淮南道,三品以下官吏,他想让谁死,谁便得死。
圣上破格提拔让他当上了黜陟使,那便需要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否则,遭难的人便会是他。
天子要杀人,但不想背负弑杀的名声,这种情况之下,任何一位臣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本就是江景辰布下的局,因而对此事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将影响减到最小,以及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