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拿着供状寻到公子,又将牢狱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景辰对此不予理会,询问道:“江南道那边可是回信了?”
万金回答道:“要到夜里才会有消息传来。”
溃堤一案涉及位官员,处置了这些人之后,另需有人接替其位置。
江景辰身为黜陟使,拥有对三品以下官员的擢升权。
他没有时间像李守拙那样一个个去拉拢,因而传信给江南道亲近官员,询问其可信可用之人的名单。
大周外放官员,多是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才能方面无需担心,用谁都是用,最重要的则是在于其人能否为己所用。
江、淮两道之地相接,官员之间往来也属正常。
当中或是同窗至交,或是沾亲带故。
江景辰用了十年时间,在江南道的官场上搭建出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如今正好借用此次事件,将这张网扩展到淮南道。
以他如今黜陟使之权,不说把控整个淮南道的官场,却也能够控制至少半数官位。
有了能够掌控的当地官员,生意方面也能够开始往淮南道延伸。
百密终有一疏,即便是圣上也不例外。
无论圣上如何聪明绝顶,也是难以想到区区少年,竟会有如此本事。
更是难以预料道封了个黜陟使,竟是把半个淮南道给让了出去。
说到底,归功于江景辰目光放得长远,因势利导。
往前十年没有分心发展京中势力,从而招来不必要的视线,只将重心放在江南道经营,将其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公子,药我已经配好了,先前有些人被宣旨天使下令关到狱中,那里可好下手,就拿他们来试药吧。”青玉小跑而来,手持一大包药,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江景辰含笑点头道:“好,都随你。”
四县官吏被捕入狱,百名河工被抓,白莲教总坛教众上千人押送兵营,其中数十人当场被格杀,以及刺史口称反贼之言很快便传开。
坊间百姓人心惶惶,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狱中,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从怀中拿出药粉混入饭食当中,之后无声无息离开。
江南道传信在入夜后抵达,江景辰看过名单,将纸上人名牢牢记下,随即将信纸烧毁。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空乌云蔽日。
衙役们拿着锣鼓,满大街敲打,口中高呼着:“巳时开堂,公审溃堤一案”的话语。
“谁开堂?公审谁?怎么也不说个清楚?”
“这还用问?没见那天来了宣旨天使,圣上加封江郎中为黜陟使,肯定是他要开堂为自己正名呗。”
“不是说四座堤坝是因江郎中而溃的吗?总不至于自个审自个吧?”
“你这消息也真是不够灵通,这都是狗年马月的事情了?当初我就说过,溃堤一案没那么简单,你就瞧好吧,肯定有好戏可看。”
坊间百姓不做工时,最大的乐趣就是议论是非,特别是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极为关注。
不多时,各大酒肆、茶馆全都在谈论即将到来的公审。
衙门。
游刺史哭丧着脸,小声哀求道:“江大人,我都已经抓了白莲教反贼,这案子就别在交给我来审了吧?”
江景辰淡淡道:“这里是申州地界,要审申州官吏,总是绕不开你这位申州刺史,你说是也不是?”
能说不是吗?被逼到这个份上,游刺史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人证、物证齐全,案件可谓十分明朗。
幕后之人乃是纯王、朱相,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但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都不能搬上台面。
江景辰没有任何交代,该怎么审全都交给了游刺史自行决定。
距离巳时还有一个时辰,该怎么审?游刺史陷入了两难。
随着时间流逝,衙门外人满为患,百姓们踮起脚,探着脑袋观望。
游刺史在万众瞩目之下出现,拍响惊堂木。
杀威棒敲击地面之声,莫名振奋人心。
“咦?是刺史大人主审,怎么不见黜陟使大人?”
“估计是在堂后吧。”
“那被审之人究竟是不是黜陟使啊?”
“你傻吗?都说是黜陟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