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二字说的极重,好似在提醒些什么。
江景辰对此不以为意,淡淡开口道:“是时候了。”
游刺史愣愣追问道:“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忽有一人急匆匆跑来,沿途高喊道:“是他,就是游刺史。”
人群被那悲切的呼喊之声所吸引,纷纷转头循声望去。
“啊?我认识这人,他是白莲教的大长老。”
“大长老?就是当初带人刺杀江郎中,失败后被关进大牢的白莲教大长老?”
“后来不是被劫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刚才说是游刺史,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之声并未刻意压低,很快便将来人的身份扒了出来。
游刺史隐隐感觉到不妥,下意识出声喝声道:“来人,将这越狱反贼拿下,就地正法。”
衙役们正欲上前,大长老急吼吼高喊道:“我是反贼没错,可你却是反贼之首,要杀也是先杀你。”
游刺史预感到了危险,面前之人乃是越狱而逃的凶徒,口中每多说一句话都是一盆难以洗刷掉的脏水。
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心中明白最好的方式便是让对方闭嘴,情急之下,抢过衙役手中长刀,不由分说朝着大长老劈砍而去。
万金随手一击,便将游刺史手中长刀打落。
江景辰缓缓开口道:“游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游刺史捂着瞬间红肿的右手,面色骤然苍白,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这是阴谋,江大人,你在设计陷害本官。”
“疯狗才会乱咬人,游大人你可是刺史,是正四品朝廷命官,说话要讲证据啊!”
江景辰眼中满是笑意。
正四品,这是提醒。
此情此景之下,身为黜陟使的江景辰完全有权利将他当场格杀。
但江景辰便没有下令,也就是说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游刺史听懂了话外之意,也想明白了此刻应该做何选择。
“本官失言,还请江大人不要怪罪。”
强权便是公理,说黑即黑,说白便白,说你有罪,无罪也有罪,说你无罪,有罪也无罪。
这便是黜陟使,这便是江景辰。
游刺史意识到了前方是深坑,却又不得不继续向前,只为博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只可惜,他从未想明白一个道理:既已成为砧板上的鱼肉,那便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
江景辰大手一挥,吩咐道:“将二人拿下,分别关押,待本官择日再审。”
大长老梗着脖子大吼道:“老子既然来了就不怕死,所有的罪名老子都认,只求青天大老爷还我教上千弟兄一个公道。”
一旁有人适时出声道:“你们白莲教都是反贼,死有余辜之辈,还要什么公道?”
大长老立刻接口道:“老子是反贼,老子的弟兄也是反贼,死罪老子认了,可他游刺史也该死,而且是最该死的一个。”
游刺史正欲开口辩解,万金一个手刀将其打晕,紧跟着对衙役吩咐道:“押下去,关进大牢。”
另有百姓追问道:“你为什么说游大人最该死?”
大长老浑然不在意身外之事,咬牙切齿回答道:“只因他游刺史,乃是白莲教的尊者。”
百姓瞬间哗然。
“不可能吧?游刺史可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会是那什么白莲尊者?”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想想白莲教总坛为什么会搬迁到申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游刺史若是白莲尊者,为什么不救那些教众?而是要连夜将人全都杀了个干净?”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为了自保了啊。”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理......”
无论是谁提出疑惑,都能够得到一个解答。
合不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游刺史乃是白莲尊者这一件事,已经被越狱后又跑回来的大长老证实。
在其之后,江景辰下令查抄游刺史的府邸,从中找出了代表白莲尊者的身份印鉴。
人证物证齐全,容不得半点狡辩。
看着从游刺史府邸查抄出来的大量古玩字画、玉器首饰和数百万贯钱,江景辰亦是心中暗自感慨道:为官者,少有不贪之人,自古便是如此!
大狱。
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