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一声焦急惶恐的呼喊之声传遍刑部后衙。
衙役急冲冲跑来禀告道:“江大人,大事不好了,就在刚刚,大牢里的犯人全死了......”
江景辰听得一头雾水,追问道:“什么叫全死了?你把话说清楚。”
衙役缓了口气,解释道:“就是杨大人带回来的那十个人,全都死了。”
朱府带过来问话的下人?江景辰诧异道:“那些人问完之后不是放回去了吗?怎么会死在大牢里?”
衙役回答道:“没放,而是关到了大牢。杨大人亲口交待,说是您没有下令放人,所以暂时将其看押。”
十个人,都死了,还是死在刑部大牢。
江景辰立刻察觉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连忙带着青玉一同去向大牢。
不用问,单看那些人嘴角溢出的黑血就能够知道死因。
下毒,还下的这般光明正大毫不遮掩,且如此的有恃无恐,江景辰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杨士钰。
“杨员外郎在何处?让他过来。”
“回禀大人,扬大人遵您之令,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太傅府中。”
“太傅府?本官何时......”
声音戛然而止,江景辰这才意识到,朱府婚宴那日所请宾客当中也有太傅一席之地。
太傅乃是正一品,佐政大臣,圣上之师。
连潘弥业这个刑部尚书都避之不及之事,杨士钰竟然真去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不得多想,就见另一名衙役匆匆寻来,禀告道:“江大人,大事不好了,衙门外头聚集了数十人,吵闹着要刑部放人。”
江景辰沉沉皱眉,开口道:“来的是这些人的家眷?”
衙役回答道:“是,约莫二三十人,尽是些老幼妇孺。”
里面人才刚死,外面家属就找上门来,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江景辰顿感一阵头疼。
衙役在旁询问道:“大人,若是不尽早处理,外头看热闹的人恐怕会越聚越多,眼下该怎么办?”
人都已经死了,能拿出来的也就只有尸体。
这才过去一夜时间,好好的人就全都中毒死了,该如何跟那些家眷交待?
都不用查,江景辰可以肯定,大牢里的这十个人指定不是签了死契的奴仆,而是拥有良籍的百姓,也只有这样才会将事情闹大。
也是在此刻,他想明白了一切都是来自对手的算计,用十个无辜人的性命,轻而易举的把他推进了旋涡当中。
江景辰心思急转,询问道:“尚书大人可在衙门里?”
衙役回答道:“不在,早朝后就不曾回来。”
朱府十位下人被下毒害死时,身为尚书的潘弥业不在,衙门里头就属侍郎官职最高,权柄最大。
换句话说,一切都得由江景辰来负责承担。
京城百姓爱凑热闹,眼下形势紧急,当以最快的速度减少影响。
江景辰没有时间多做考虑,当即吩咐道:“来人,先去将那些家眷请进后衙,驱散聚集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本官稍后便至。”
衙役应声,领命而去。
青玉在旁开口道:“公子,单从血迹来看,这些人中的毒很常见,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查清楚。”
江景辰视线在十具尸体上一扫而过,出声道:“对方敢在刑部大牢里下毒,足以说明根本不怕查,眼下可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
比眼前十具尸体更加麻烦的是外头那二三十位活人,他们出现的时机太过恰当,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出来。
后衙。
家眷们满面焦急,其中最为年迈的老夫人拄着拐杖,行至门旁,朝外大声呼唤道:“各位官老爷,来也来了,我儿在哪?为什么不带我去见他?”
另有妇人开口附和道:“对啊,我们当家的在哪?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关他在刑部一整夜?”
话音刚落,便有孩童哭泣道:“我要爹爹,快还我们爹爹......”
二三十人闹起来,整个后衙瞬间变得吵杂。
尚未进门,江景辰便听见其声,夹杂其中的孩童哭喊声尤为令人动容。
已死的十人皆是男子,身份上是在朱府做活的下人,同时也是父母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母亲她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