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钰正在向二十位朱府下人训话,见江景辰前来,脸上露出毫不遮掩的得意笑容。
他的目光中略带几分挑衅,不急不缓上前,开口道:“大人先前嫌人少,如今下官一次带回二十人,可是够了?”
上次是怎么说来着?只带回十人,何时才能破案。
结果,才过一夜,十个人便全部中毒身亡。
江景辰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对方会兵行险招,只不过没料到竟然有胆子在刑部大牢里动手。
数十年来,从未有过嫌犯在刑部大牢里头被毒死的情况。
由此可想而知,事儿若是闹大了,但凡是刑部的官员,无论大小品级全都会受到牵连。
这样的手段已经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完全就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江景辰实在懒得废话,下令清退旁人之后,开门见山道:“昨日那十人是你关进大牢,也是你派人将其毒杀,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杨士钰惊异道:“大人,您是说昨日下官从朱府带回来的十位下人死了?在刑部大牢里被毒死?”
江景辰冷笑连连,沉声道:“此间就只有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士钰面色稍显复杂,长叹一声,开口道:“大人,您误会下官了。若非您说起,下官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哎,那可是朱府的下人,该如何与朱府交待才好?”
后衙那些家眷前来寻人,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
朱府若是要个交待,仅是为了一个脸面。
相比之下,前者好应对,后者则不好对付。
江景辰心思急转,出声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来是不能再将朱府下人带回刑部过堂问话,想要继续查案,那就得去到朱府里头......”
顿了顿,江景辰不解询问道:“这是勇毅侯府希望发生的事情,你身为朱府姑爷,本该竭力阻止才对,为何反倒弄出这样的局面?”
杨士钰无奈苦笑,开口道:“大人,您既然分析出来了,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这件事跟下官没有任何关系。”
江景辰接口道:“你是指勇毅侯府?他们有动机,但缺少能力......”
杨士钰出声打断道:“大人,您这就说错了。若是勇毅侯府当真没能力,又岂会发生抬棺入府这样的事情?”
此事发生在普通百姓家尚且觉得秽气,更不用说朱府那样的门第。
“能在刑部大牢里毒死嫌犯,少不得要用到牢里的狱卒,这不是什么难事,只需多花些银子便能做到......”
“那么问题就在于,为什么要将人毒死在刑部大牢?在下官看来,这么做的目的是在于陷害整个刑部的官员......”
杨士钰一点点讲述着心中观点,最后总结道:“大人,您想想看,下官乃是刑部的官,又岂会做出这种会牵连到自身的蠢事?”
朱府十位下人死了,最终得益的似乎的确是勇毅侯府。
但反过来一想,朱府也未必就没有一点好处。
江景辰思考之余,随口问道:“昨日问完话后,你为何不放人离开,而是将其关押在大牢里?”
杨士钰回答道:“大人,下官的话是问完了,可保不齐您什么时候又要问话。下官奉命带人回刑部,因此没有您的命令,下官不敢私自放他们离开。”
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显得太过牵强。
江景辰当下也不拆穿,顺势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想必朱府的态度也是想着息事宁人,不妨就由你前去给朱府一个交待,如何?”
杨士钰当即摇头道:“事关重大,下官不过小小员外郎,实在无力操办。依下官看,还得劳烦大人亲自去一趟。”
江景辰不置可否,转言道:“听闻你今日一早去了太傅府问询案件相关事宜,可有什么收获?”
杨士钰回应道:“下官什么身份,哪里敢去太傅府问案。就是前去拜访下太傅大人,问个安。”
赵太傅虽未入政事堂,可于圣上而言,赵太傅的话一点都不比政事堂那几位相爷轻。
想要进入太傅府的大门,只区区员外郎的身份还不够格,杨士钰必定是以朱府新姑爷的身份上门拜访。
若是如此,是否预示着朱全章在拉拢赵太傅?
当然,此事与眼下无多大关系。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江景辰迅速整理好思绪,开口道:“你且先将带回来的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