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其职权并无不妥,但摘帽扒服赶出衙门可就有些过了,这已经不是不留一丝情面,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小吏们想法简单,谁的官大就听谁的。
衙役们毫不犹豫上前,严格遵从侍郎大人的命令。
章郎中不断挣扎却是于事无补,只得大喊道:“江景辰,你当真是欺人太甚,你可知道我背后都有谁?我自有底气,我定会无事,我定会再回来,我定会叫你后悔,你一定会后悔的……”
随着衙役们脱下章郎中身上的帽服,将人拖走,不甘且愤恨的叫喊声渐渐消失。
江景辰的视线在众官吏身上逐一扫过,将所有人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淡淡开口道:“对于章郎中的处置,你们当中可有谁还有话要说?”
年纪不大,怎会有如此威势?众官吏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却也不敢怠慢,纷纷拱手,回答道:“大人英明,下官无话可说。”
江景辰满意点头,下令道:“都去做事吧,联合京兆府、南衙,尽快将凶徒缉拿归案。”
众官吏应声道:“下官遵令。”
说起来,维护京中百姓安危之责,当属禁卫军最重,京兆府次之,刑部作为三司之一,更大的职责是审理案件。
奈何此次涉案之人尽数是刑部官吏,以及刑部案件相关人员,于本案,刑部有着不可逃避的主要责任。
待众官吏散去,江景辰方才落座,揉了揉额头,询问道:“小鸠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董瓒回答道:“他进不来,我得出去才能了解。”
江景辰点头道:“去吧。”
尽管早就料到杨士钰会有所动作,也在事先交待江鸠做了安排,却依旧还是被杨士钰的狠辣打了个措手不及。
杨士钰的狠辣,不仅仅是对待别人,对待自己也是一样。
“他这是在拿命来跟我玩啊!”江景辰很是感慨。
这可不是在拍电影,被一剑捅了个对穿,敷点金创药,躺个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医疗技术极其匮乏的朝代,被砍伤皮肉倒也罢了,一剑贯穿腹部乃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即便是持剑之人下手很稳、很准,也难保伤口不会感染伴随并发症,从而导致丢了性命。
“杨士钰啊杨士钰,你就玩吧,拿命来玩,谁能玩得过你啊!”
江景辰对此满是无奈,更加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董瓒带回来的消息。
事发时,江鸠带着手下就在现场,因为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杀手行凶后潇洒撤离。
董瓒说道:“江鸠从万象阁买的消息,那家香烛铺是杀手组织的一个据点,事发后已经人去店空。”
青玉接口道:“看来是大赚了一笔,杨士钰倒是真舍得。”
董瓒又道:“根据江鸠的说法,是朱府的管家出面,雇佣杀手应该是朱全章授意。”
江景辰暂时没有多少兴趣深究当中内情,沉吟片刻,开口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派些高手过去听候小鸠调遣?”
天时和地利都占,唯独不占人和。
倘若当时江鸠手底下有几位高手,也不至于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不说阻止杀手,只需救下一个活口,那便可以掌握主动,扭转局势。
青玉率先开口道:“我觉得不应该。”
江景辰道:“说说看。”
青玉继续说道:“虽然都是公子的人,但我觉得这件事情的性质,跟圣上要将兵权握在自己手中是一样的。”
这个形容可真是......
江景辰对此不予置评,只道:“还有吗?”
青玉毫不犹豫回答道:“还有就是我不信任江鸠。”
她们曾遭遇过背叛,那些背叛之人都是一同长大,共患难的伙伴。
那种感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也正是因此,不会轻易相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