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生子,而后呢?
大哥此刻在泉州海运司,职期未满,若无圣谕,不得私自归京。
魏秉文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担忧道:“即便如此,也不能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皇太后也不顾忌什么,直言道:“你大哥的命已经丢了七成,剩下三成全看你父亲如何作为。他不是没能力做些什么,而是任何事都不能去做,不敢去做。”
魏秉文彻底想通事件始末,心中深感自责,跪地叩首道:“全都是孙儿的过错,若不是一心想要入仕,也不会因此连累大哥。”
声音充满了懊悔和痛苦,泪水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皇太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似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良久后轻叹道:“你错不在想要入仕,而是错在低估了圣上。不怪你,祖母也曾经犯过类似的错误,最后的结果就是输掉了这大好江山。”
魏秉文满心疑惑和不解,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心中难止好奇,询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事,以至于让圣上如此记恨您与魏家?”
“告诉你也无妨。”
皇太后轻叹一声,紧跟着说道:“文武百官皆知,祖母与沈贵妃生了间隙,但没有多少人知晓,祖母与她起初情同姐妹。之所以会反目成仇,全因她之故,害了祖母腹中胎儿。”
魏秉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仇怨,震惊之余,询问道:“谋害皇嗣乃是诛族大罪,更何况您当时可是中宫皇后,她犯下这等罪孽,先帝怎还能视而不见?”
皇太后嗤笑道:“先帝耳聋眼瞎,被鬼迷了心窍,偏信那贱人一面之词,只处置了两位妃子,就算是给了祖母一个交待。”
这也可以?
先帝还真是耳聋眼瞎啊!
魏秉文一时无言。
皇太后继续说道:“那时当今圣上还未出世,祖母便耐着性子等,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好让那贱人尝尝丧子之痛。”
之后的事情不用多问,肯定是没有成功,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圣上。
难怪祖母膝下无有子嗣,想来是那时候就被伤了身子。
如此大仇,自当是不死不休。
魏秉文气愤道:“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
皇太后冷笑一声,说道:“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无非是谁的手段高明些,运气好一些,笑到了最后,怎么做都是对的。圣上登基之后,那贱人得势,暗中使了手段,将所有当年熟知内情之人全都灭了口。”
杀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怕了。
哪怕还有人知晓,也不敢再宣之于口。
当年隐情揭开,实在让人意想不到,魏秉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无有子嗣,乃是祖母一生之痛,也是魏家之痛。
那是一生都解不开的心结,至今无法释怀。
皇太后顿了顿,紧跟着说道:“当年,圣上幼年之时,你祖父尚在,曾进宫来与祖母商议,暗中策划过几次刺杀。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以那贱人对祖母的了解,定是能够猜测得到背后主谋,之后也会如实告知圣上。”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魏家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倒是不冤。
这件事情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她输了,自然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从另一方面来说,圣上倒也说的上有些器量,没有在登基之后即刻与魏家清算旧账。
可越是如此,皇太后心中越发难受。
是器量,也是不屑,更是一种无言的嘲讽与蔑视。
魏秉文欲言又止,几次三番,终是开口说道:“祖母,您该不会是想要另立新君吧?”
皇太后含笑道:“有何不可?”
并无不可。
只不过这事可不容易啊!
魏秉文想了想,询问道:“需要孙儿做些什么?”
皇太后坦然回答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眼下你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先替魏家找好退路,没了后顾之忧,才可放手一搏。”
魏秉文下意识开口道:“祖母之意,是可与江景辰协作?”
皇太后摇头道:“那是江景辰的退路,并非是魏家的退路,你得另寻新法。可借他人之势,切不可依赖他人。”
这话并不难理解,魏秉文稍做思索便理解话中之意,正欲开口。
殿外宫女着急求见,慌张禀告道:“启禀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