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凉并不是一个善意到会听取每个灵的理由或苦衷的人,他会接受黑田久我,并且不惜被刻上罪人的烙印,只是为了另一个人。
黑田久我不惜违背自然历史的常规,追随她来到了现世的那个人。
天王寺雪音。
——尽管她从来到这个现世,就已经不再是她了。
黑田久我是知道这一切的,知道,而不能改变这份事实,是一种无力的寂寞。他所有的挣扎,都在明知道她不再是她还保护她以致可能会离她越来越远,还是下定决心就算失去她也应该让她变回真正的她这种矛盾上……
黑田久我知道,君泽凉也是一样。
很久以前就知道。
尽管看起来,那个少年,从一开始就没有犹豫的作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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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灵王是谁,只有你,我决不让别人插手!”
少年周身连绵的白金色光芒,黑色的笔记本,逐渐脱离手掌的范围,轻盈的飘在空中,每一个翻页,都带动着清凛的涟漪。
那是一种杀意,在萧索中升华。
直到他,再不去想,她曾经多么温柔的对着他露出甜甜笑意。
灵能者,有权利也有义务,去除掉他所认为会为人世带来危险的恶灵。君泽凉,现在做出的判断是——天王寺雪音,比谁都危险。
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
“你真的能杀了我吗?”
那似水而柔的眉眼,不见一丝瑕疵,依然是甜甜温润的,优美嫣然。腾开一米远的凌空而立,化身为灵的少女,反问的如叶落无痕,轻舞飞扬。
她的皮肤很白很白,可以说比大多数有着白雪般玉面的女人还要白。
她的嘴唇也很白,是那种仿佛久病未愈的人的苍白的唇色。
她的人就像一个不曾存在人间的白色的幽灵,全身上下清一色的只有白色。连那本是水蓝色的丝巾,都因为人已成灵,而褪去了水的颜色,只剩下苍白与丝丝缕缕的清澈无暇。
这样一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像该存在在世间的生命。
“凉,下定决心和真正的做出来,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啊~”
“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我动手。”
精致的笑容因她这话而变得温柔,仿佛可以吸陷任何人灵魂的温柔。话语之后,是身前身后,谁的苍漠老者,以及那个,武士而立的男人。
明宇理事长,还是那个欣慰的笑着期待着善总临世的老人吗?
黑田久我,手执的长刀,竟是远古中,他所熟悉的“黑曜”。
黑曜一出,万军莫敌。
谁挥刀轻取城池,仿入无人之境。
武士总是和爱刀在一起出现,才能发挥百分百属于他的力量。
君泽凉忽然间就想起了那么一件事情……
在很早以前,他唯一打败过黑田久我的那一次,他的祖父说过,这是平局。
少年心高而气傲,一个抬眼,清明犀利,“我已经赢了。”他看到闻言的少女,掌心抚花的莞尔。
“凉,若有一天黑曜浮世,如果你还能打败他,才会是你的胜利。否则,你是不可能打败【灵王】的。”
黑曜从远古浮世,那个灵,就将脱离人身的寄托,变化成人。
黑田久我在现世变成人的瞬间,就意味着,灵王也启动了将要变成人的转轮。
命运已经在时间中流转。
是左是右?
“……你,对明宇理事长下了灵咒吗?”
这时候痛彻心扉的领悟,不只是为了那个祖父好友的老者变成敌人,更多的是不愿看见,历史再一次的重演。
君泽凉伸出手用力握住了雪音的一只手。一只纤细的柔若无骨却冰冷的犹如死人的手。她没有挣扎,却也没有让目光留在他身上。
她似真的不存在。
可是他不再在乎。
事到如今他在乎的还有什么?
因为他的犹豫,让另一个人也牵扯进了这来自远古的束缚,挣不脱,也没有自我,只能像是被操纵的人偶——除非杀死那个扯线的人,木偶将永远无法恢复。
也就是说,想要让明宇理事长恢复成原来的他。
只有杀了天王寺雪音一条路可以走。
无论他愿意与否,别无他法。
“这是我的一贯做法——凉,你